许尘没有说什么,见到洄溯身子没有伤口疤痂,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将心神镇定,将目光转而投向上方。
虽说自家长老们已经去了几位,但是却还留了一位,那洄阙却始终停留在殿内,默默坐在椅上,一张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如果洄铉说的是真的,那么加上未死的洄丹,恐怕犬家尚有一战之力......
只是种种之事如此叠来,让许尘自觉有些怪异,却始终不知哪里不对,只是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根本无法左右其中,自己身在这浑水中,只能任凭水流肆意摆动。
可是他不懂,却不代表别人不明白。
“你这蠢小子,要是奔了别处,凭我那吸魂吐气的功夫,何处不可逍遥自在?真是自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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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狼对许尘心生不满,看着他眼神落寞的模样也不由埋怨道。
若是许尘不费如此周章回到犬家,而是寻一远处遁了,加上自己得天独厚的本事,只要给许尘百年时间,不要说是小小的太岁了,就是那通山大妖王恐怕日后也得伏着。
许尘自认无法反驳,自己虽说前世为人,但却缺少了不少处事经验,不要说那些计谋手段了,就连勾心斗角一说都是自己绞尽脑汁而为。
若是没了窑老和贪狼相助,自己又能有几分活下去的资本?
他正想着,却听见门口袭来一阵骚动。
“吱呀。”
殿内厚重的巨门被内侧犬妖细细打开,这门通体由犬家青元石矿削成,硬度虽说不上有多蛮横,但胜在能汲取天地灵气,配合犬家绘上的些许镇符,若是那豺家老祖来了,也能抵挡一二。
众目睽睽下从外向内走来零星几位负伤的妖修,修为从言慧初期至后期不等。只是无一例外的,他们毛色各异的身上都挂着上淋着血,严重些的甚至丢了胳膊跟腿。
洄鳞领头走在前方,与战前的风发意气不同,他浑身鳞片血色尽染,眼中挂着止不住的疲倦,左肩负着弟弟洄锋,动作一瘸一拐,好像也负伤有余。
后面的妖修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已经双目失神,笔直的跟在洄鳞后面,口中唤着一些唯有自己才明白的字眼,沉浸在自己那小小的世界里。
这一仗豺家妖修胜在人多和经验丰富,加上犬家妖修们还得顾及人族安危,能有些许还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眼见自家兄长前辈们铩羽而归,众妖不禁议论连连。
“去时尚有那些人,怎得如今只剩下不足三成!”
“你看那洄鳞,那黑袍老妖说好了不杀他,他却还没走啊......”
“言慧境的都退回殿内,想必城中已经失守了吧......”
恐慌在众妖之中弥漫,如同黑雾一般很快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氤氲在眉间化成一拧挥之不散的忧容。
“安静!”
洄阙拍了拍自己的扶椅,声音很快冲破这层看不见的浓雾,直击在他们心中。
“哗哗。”
雨声打地,风声冉冉,卷起几丝微凉的水汽滚进殿内,一下唤起吵闹的众妖。
众妖齐齐抬头,连带着那点仅存的希望一齐看向她。
“太岁闭关之地消息可有?”
她一话抛出,很快吸引住众妖注意。
对啊,老祖还未出世,若是他老人家来了,靠着太岁级别的实力,保下他们这些犬家仅存的火种还是有希望的。
洄鳞惨然摇摇头,将洄锋轻轻放在地上。
洄溯和许尘很快授意上前,前者探起气息,后者从口中扒出余力不多的叶片,悄悄塞进洄锋舌下,将自家兄长安置好。
那臧垣觅生花的叶片自己一直被自己含在嘴里,虽然丢了些许药力,但是却仍比普通草药管用,毕竟那可是四品灵物的叶片,岂是那些低品灵物能比的?
众妖只顾着等待洄鳞回答,却是没注意到许尘这一动作,只有上方洄阙细细看了又看,神色难以捉摸。
“这......锋儿哥怎得伤成如此模样?”洄溯爪子轻轻抚着浑身没块好皮的洄锋,强忍怒气问道。
“是那豺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