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鳞知道事态已经出乎他的掌控,外地当前,犬家反而自乱,若不再唤出父亲,恐怕......
他努力支起有些无力的身子,却不想突然一阵倦意来袭,金鳞上下一黯,浑身肌肉一软,接着不受控制的稳稳趴在地上。
“你......风中藏毒......无耻......”他低低一骂,爪子却撑不住丈高的身躯,背部一上一下,剧烈吐息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洄阙一力敌几人,虽废一肩,但却并无大碍,矮小的身子抖了一抖,沙哑一笑:
“天真的小子,袖中藏毒,也不知道防一点......能怨我?”
接着她踏上许尘的身子,泄愤似的踩了踩,努力昂起不高的身子,声音一顿。
“青云一脉,皆已俯首!”
“豺家与犬家在百年前就是一家,如今犬家青元广施人族恩惠,本就与人妖相逆之理相悖。”
“我作为犬家长老,为求犬豺两家相合义不容辞。”洄阙缓缓说着,狭长的眸子对着沉默的众妖一扫而过。
阙长老站在大义之上,说得有理,而且能救他们......
她的话直击在众妖心底,钢针一般刺在他们那颗尚未平复的心上,逐渐让他们颤抖起来。
“这......”
说他们是妖,其实到底还是脱不了兽,没有彻底脱离那原本的兽性,面对此等生死关头,没有一个人能拒绝生机复苏的机会,更不会去质疑一个自家长辈说的话。
“讲真的,人族确实不好吃,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善待人族......”
“我也觉得老祖这一举不妥,可是已经维持了百年的族策又岂是说破就破的?”
“据说当年紫晖老祖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有如此族策了......”
与人族相互生活,众妖皆是不解,却碍于太岁的威严,所有不曾发出异议,一并忍到肚中了。
“洄鳞,说出青元闭关之处罢,也给你脉一个痛快,要知道这些年你杀的豺家妖修可不在少数。”阙长老微道,爪间狠狠一握,底气强硬,仿佛已经将犬家拿下。
只是犬家可以没了那些小妖,可以没了那些长老,就是不能没了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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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难听的,只要太岁在,犬家就还有重现的希望,那些修为孱弱的小妖,不过是掺合了太岁亲血为家族添砖铸瓦的工具罢了......
听到这话,洄鳞低低一笑,声音在那风中毒药的摧残下显得愈加萎靡:
“父亲?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了......”
阙长老眼睛微眯,不去理会洄鳞的嘴硬之言,悄悄从他身上摸索起来。
刚刚许尘偷塞进洄锋口中灵物动作虽说隐晦,但她可是瞧了一干二净,于是上下齐索,欲要摸出个储物神通出来。
而就在这时,她抬头一望,身子飞速攀上大殿殿首,似有心悸,心头猛然一跳。
殿内其他妖修修为不及她,却也是有所觉察,恍然间昂起头颅,不可思议的朝同样方向盼去。
只见源林城正中凹陷,一个大洞深不见底,其中灵气蔓延,呈须状蜿蜒,誓要搅浑这片天地。
“这股雄浑灵力......莫非是......”
细细体会着,她愈发觉得这气息熟悉,也更加陌生起来,一个令她惶恐的猜想在她心中浮现出来。
......
城外。
风声潇潇,烟尘滚滚,此地虽离城内不少远,却依旧傍了边缘,其中那黑袍人依旧镇定盘坐,似乎这场战争与他根本无物。
可是随着城中那股力量的乍现,他微微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气息流动,脸上自若神情很快消抹而去,声音追忆似的翁道:
“真臭啊......跟那紫晖一个得行......”
他站起身子,斗篷下的脸色因过分的激动而微微泛红,皱纹沟壑四起,一动就微微牵起他心底那抹忧伤。
“瑾儿,你且看着,今日这些妖修一个都跑不了,杀我卫僎亲子,犯我斛琊宗修士,我要他们全都陪葬!”
卫僎脸色逐渐狰狞,身子缓缓飘起,很快就临至城中上方,盯着那深不见底的大洞,五指紧攥。
“紫晖后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