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茉一时语塞,她避开靳询幽深的视线嘟囔了一句:“可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我自幼相识,到底是二十多情分。如今在你嘴里,就成了没关系吗?”靳询说道,“段清茉,你我之间,何必要生疏到这个地步?”
段清茉生起的那股恼意和羞愤顿时宛如被浇了盆冷水般熄灭了个干净。
自幼相识。
二十多年情分。
这几个词宛如响亮的耳光般打在了段清茉的脸上。
当初她要离开京城时,靳询骑着马追了整整十里地,马失足倒地,他摔得满脸是血,满身污迹。
爬上她的马车时,靳询还怕自己脸上的血迹吓到她,乃是用袖子擦了又擦,卑微狼狈到了极点。
他说,段家的事定有转机,只是需要些时日。
他半跪在马车上一遍遍让她相信他。
可那时,段清茉的父亲、叔伯、叔母,都已惨死在了那场无妄之灾中。
她嘴上说信他,却又哄着他喝了一杯放了迷药的茶。
最终还是她为了逃命弃他而去。
自此,他们二人之间的情分应当就断了。
她在临州,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靳询的任何事。
段清茉以为,靳询根本不想再与她有任何交集。
靳询将段清茉的心虚都看在了眼中,心中竟生出一股隐秘的畅快,好似见到她难过无措,他心中的不甘与痛苦就能消散几分。
“走吧。”靳询道,“正好我回京的路上也正打算看看各地如今是何情况。”
话已至此,段清茉也不好多说什么。
有靳询在,段清茉便让陈昭昭在宅院中好生休息。
安顿好女儿,段清茉又披了件披风这才出门,而等她出门时,靳询也早在门口的马车里候着她。
靳沙小心翼翼地将段清茉扶上马车,她撩开帘就看到一身玄袍的男人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双腿分开,伸手虚贴着烧着炭火的铜炉,低垂的眉眼冷淡如霜。
听到她的动静,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