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后,郑鼎廉便动手提起水桶,将热水倒入洗漱盆中,然后亲自将盆子端到顾芩澜的身边。
他拿起一块细软的帕子,递到顾芩澜的面前:“军旅生活艰苦,你暂且先用我这一份吧。”
顾芩澜轻声致谢,接过了帕子,细心地擦拭自己的手和脸。
当她弯腰准备将帕子洗净时,郑鼎廉自然而然地接过帕子,放入水中漂洗了两遍,拧干后,竟直接用它擦拭自己的面庞。
“这……”
这帕子,她刚刚用过的。
顾芩澜欲言又止,心中暗忖:在这军营之中,条件本就简陋,自己不宜过于挑剔。再者,不过是一方帕子而已。
郑鼎廉擦洗完毕,一边搓着帕子一边解释:“那位眉筠姑娘,是从北疆随我而来的。她的兄长曾是我在军中的得力干将,她懂得医术,化名男子在军中担任军医。她兄长在战场上不幸重伤,未能挽救,临终前,他托我照顾她。这一路上,她对我们照顾有加。”
顾芩澜惊讶地问道:“落凤也在你这里?”
郑鼎廉点了点头:“是的,她伤势严重,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
顾芩澜焦急地请求:“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
郑鼎廉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两人一同前往了落凤所在的帐篷。
一踏入帐篷,便看到几名士兵守在落凤的床边,而落凤依旧沉睡不醒。
顾芩澜急忙上前,只见落凤面色苍白如蜡,身体消瘦得几乎只剩下了骨架。
“飞云,落凤的伤势如何?”
飞云刚刚为落凤诊脉完毕,摇头叹息道:“伤势极为严重,已经伤及根本,能够幸存下来已是奇迹。多亏了眉筠姑娘的医术高明,否则落凤早已命归黄泉。”
顾芩澜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明了。她对破浪和柳莺吩咐:“你们先退下,我想亲自查看落凤身上的伤势。”
破浪和柳莺,以及郑鼎廉都退出了帐篷。
帐内,只剩下顾芩澜和飞云。
飞云小心翼翼地掀开落凤的被子。
顾芩澜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愕不已。
只见落凤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她的双肩上各有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余部位则是新旧伤痕交织,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