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脱去衣裳,钻进被窝,但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下午她在郑鼎廉的背上睡了一路,本身就没有多少睡意。而此刻,被褥上全是他的气息,让她心神不宁。
但她又不敢乱动,营帐就这么小,稍微有点动静,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她只能尽量保持平静,尽量不去翻动。
郑鼎廉的听力异常敏锐,她的每一次呼吸声都如同一缕清风拂过,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察觉到她尚未进入梦乡,便不好意思地放弃了走向床铺的脚步。然而,他内心又实在无法平静下来,去从事其他任何事情,于是便在书桌前保持着一种静默的等待。
就这样,两人默默对峙,直到夜色深沉,顾芩澜终于抵御不住疲惫,在半梦半醒之间沉入了梦乡。
郑鼎廉确认她已经熟睡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近床边,轻手轻脚地除去外衣,然后悄然无声地钻进了被窝。
往常,他一旦躺下,便能在转瞬间陷入沉睡。但今晚,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眠。
他僵硬地躺在床上,生怕有任何动静会打扰到她的宁静。然而,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鼻尖轻嗅,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幽香,耳边是她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只需轻轻转个头,就能看到她那安详的睡颜。
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但郑鼎廉心中却充满了安宁与愉悦。
虽然他们彼此仍显得陌生,但这种心灵的安宁,似乎只有她才能给予。
郑鼎廉凝视着她,细细品味着这份情感,直至晨光悄然降临。
当顾芩澜醒来时,郑鼎廉已不在帐中了。
她看了看身边的空位,床单平滑如水,她误以为郑鼎廉昨晚并未就寝,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姑娘,该起床了吗?”
芙庾的声音透过帐帘传来。
顾芩澜应了一声。
芙庾走进帐中,细心地服侍顾芩澜起床洗漱。
“姑娘,我听说世子身边有一位女医,名叫眉筠,我观察她,觉得她心机颇深。”
顾芩澜不以为意地说:“昨晚世子已经跟我提起过她的身世了,她的兄长在沙场上英勇捐躯,托付世子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