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心虚什么?”
陈萍萍没回话。
梅呈安闷头吃着面前的菜,他胳膊不长,小兰给他夹了不少菜。
你别说,虽然都是些家常菜,味道做的却极好,也不知道王启年从哪请的厨子。
“你说呢?”
梅呈安将口中食物嚼碎咽下,又喝了一口啤酒,踩了擦嘴。
“我又不是你们监察院的,我怎么知道?”
“随便猜猜怕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
陈萍萍往轮椅上一靠。
“我说的。”
“方才你说他是个有气节有热血的人?”
“不错,我的眼光自认还不错。”
“我看不像。”
“哦?”
“你口中的人物应该不卑不亢气质硬朗,可那司仪唯唯诺诺低头哈腰,这能是一个人吗?”
陈萍萍目光依旧温和,脸带笑意。
“他若就是一个人呢?”
“那问题就大了。”
陈萍萍来了兴趣,身子稍微前倾。
“说说,什么问题?”
“什么东西能将一个人活活消磨成另一个人?”
“你觉得是什么?”
“监察院?抑或是官场?”
“有点意思,继续。”
梅呈安摇摇头道:“继续不了,我又不是当官的,我才多大呀,具体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话到兴头突然不说了,难免有些扫兴。
陈萍萍有些失望的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不带情绪吐了三个字。
“有道理。”
陈萍萍话头一转。
“孩子你多大?”
“九岁。”
“这打嗝酒是你的产业?”
梅呈安点点头,陈萍萍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最近在京都声名鹊起的打嗝酒监察院能放过才怪,估计早就查的明明白白了。
“这酒你是怎么酿出来的?”
梅呈安无语,就这么光明正大问商业机密吗?
“商业机密,谢绝打听。”
陈萍萍笑着摆手。
“我对你的机密不感兴趣,我是问,你是怎么产生要酿造这种酒的想法的?”
梅呈安愣了,这个问题,怎么如此刁钻,这让他怎么答,哦,我就是学的这个,发现啤酒花就造了?他毕竟才九岁,平常也不接触酒,如何会想酿酒,又是怎么酿造出来,这里面不合理的东西很多。
“想了,于是就酿了,有问题吗?”
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便随便答了一句,心中暗暗叫苦,求求了,别再追问了,别为难我胖虎了。
谁知听完这句话陈萍萍却愣了,也不追问,反而目光迷离,仿佛陷入某种回忆。
良久,陈萍萍似乎忘了刚才的对话,表情也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没了笑意,回头对影子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影子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不见见新郎官了?”
陈萍萍摇摇头,影子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面具下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推着轮椅走出门外,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