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那些官军。
官军,说是官军,是朝廷正规军,但是可从来不是百姓们的朋友,说是敌人都不为过。
“看来这历朝历代,从古至今,这些朝廷的军队就没有变过德行!”有人讥讽,又带着自嘲和愤怒。
王匡和廉丹这两人带领的十万大军,简直是移动的地狱。每到一处,就要摧毁一处的民生,杀灭或者摧残一地的百姓,让这片地区哀嚎遍野、尸横于道。
这和他们现在的那些个官兵有多少区别?没有!
所以,从古至今,一直以来,这些官兵们都是这样。一旦发现可能的官兵的踪迹,普通百姓还是尽可能地躲远点、藏好点方为正道。
要是躲不过……那就让女眷藏好。
也有行商凑过来道:“你们常年待在一地不清楚,有时候那些个山匪,其实就是官兵!”说到最后,他还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小主,
“这!”这个事情,确实有不少人其实并不清楚。
他们祖祖辈辈,自己的一辈子,都呆在一个镇子之中,或者一个村子之中,至多也就是去一下下县城——实际上,去县城的人都不多。
因此,他们顶多知道外面有些地方有山匪,有路匪……总之就是有些要钱不说,可能还杀人不眨眼的匪徒。至于这些个匪徒究竟是什么来历,又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统统一概不知。
所以,这名行商的话,简直是如同惊雷一般劈入他们的大脑,震得他们目瞪口呆。
不自觉地,他们也像是那名行商一样压低了声音:“真的吗……那些官兵原来就是匪徒?”
“这不是话本子吧?好好的官兵怎么就变成匪徒了?”
“……我觉得不像假的,那些官兵平日里就能要人钱财、欺凌他人,怎么就不能变作匪徒了?匪徒干的事儿,不就是他们平时干的事儿吗?”
“要真是这样,朝廷就不管管吗?!”
“嗤,你怎么还想着朝廷呢?看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还不清楚朝廷其实压根没兴趣管这些……‘小事儿’?反正老爷们又不会碰见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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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百姓们因为兵祸而悲伤愤怒恐惧不同,不少文人此时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冯衍身上。
准确点说,是一生郁郁不得志的冯衍身上。
从冯衍的遭遇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同样无人赏识,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报国志向难以实现的自己。
冯衍还曾经给更始将军廉丹充任幕僚,能够对他提出建议,但是自己呢?
——一部分人确实还有一些微小的机会,只不过最后才发现这些机会同样不可能让自己能够实现抱负;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压根连这种微小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因此,这些文人在此时不由自主就感怀起来,若是周边住着朋友的,便跑去找友人一同感怀叹息;朋友不在身边的,便只能一人独自伤感。
除了文人,亦有武将也为自己的不得志而悲叹。
这些壮志难酬的武将之中,不乏有宋朝的武将——原因当然是众所周知的那一点。
大宋,难道不需要武将吗?难道就不需要增强兵力,好守卫边疆,抵挡敌军入侵,甚至更进一步,去收复失地,光复中原吗?
但偏偏,偏偏武将不算是“好男儿”!
尽管有着武将世家撑场面,尽管高层将领也不缺少钱财地位,但是这还是不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