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宽和美好的他,她更不忍心让他毁了。
她轻轻挣开了陆怀瑾的怀抱,冲他情真意切的见了一礼:“多谢大公子。”
“大公子,有你这些话,清婼接下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抬头看向了陆怀瑾的眼,露出了这五年来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以往是清婼钻了牛角尖,总想自证清白,让所有冤枉我的人还我公道。可人若自清,何须自证呢?这世间污垢原本也不仅仅只我这一桩,发生了便发生了,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大公子尚且能接受这样的我,我又怎能无法坦然接受呢?”
“大公子,我以后会挺直脊背,光明正大,坦坦然然的立在这京城里的。”
错的从来都不是她!
她能解了蛊毒,查出真相固然是好,可她解不了,查不出,难道就不生活了吗?
她困在清城山观音庵五年,蹉跎了多少美好岁月?只一味想着躲开所有人,解蛊自证,不是恰好称了那些龌龊人的心思吗?
她为何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沈清婼突然想明白了。
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她往外走的脚步都轻松雀跃了几分。
陆怀瑾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却是一抹黯然。
他怪自己不问世事,连沈清婼被赶离京城五年都不知晓;他怪自己没能帮上沈清婼的忙,得知真相却早已经不好挽回——
若是当初——
贴身小厮陆五擦着汗珠从外头匆匆进来,冲着沈清婼恭恭敬敬的见了一礼后,又匆匆踏入门槛。
“公子,多情公子不见男客,我没法约他出来。”
陆怀瑾轻“嗯”了声,离开了陆瑾瑜的院子。
等到踏足进他的书房,捧了一个卷轴,他却又看不进去了。索性把书合上,偏头问身边的人:“陆五,你说我之前是不是太糊涂了些?”
“我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离开京都,去白鹤书院当教书先生了——”
若他没有离开,他当初多少也会听到沈家的风声。
若他没有离开,他便会在沈清婼离开沈家那一刻,陪着她一起进观音庵!何至于他如今抱她一下,她都浑身僵硬,想推开他呢?
到底,她清醒的时候还是惧怕男人的怀抱吧?
陆怀瑾心口密密麻麻的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索性起身朝院子外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