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夜风轻拂,养心殿外庭院中,漫天飘舞的萤火虫犹如点点星光,点缀这幽深宫闱。不远处,嬿婉坐在轿辇上,心绪也随着这萤火,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春婵手指养心殿,喜道:“主儿,快看!”
嬿婉怔怔抬头,只见绿色萤火闪烁,养心殿屋檐的海月贝壳瓦片,在月光与萤火的争辉照耀下,更显柔和明亮。前世嬿婉为复宠,进忠献过此计。
而今日,他又献此计,却是表面为解皇帝之忧,暗中为博她一笑,只盼她重露欢颜。
殿内,弘历精心装扮,身着月白色缂丝彩云蓝龙袷龙袍,面带羞涩,满怀期待。闻小太监报嬿婉将至,他喜不自胜,挥手示意,随即询问进忠自己仪容如何。
他见嬿婉近日来情绪低落,且少与他相伴,不免生出危机感。正苦思如何挽回她的心,闻进忠献策,心中大喜,即刻下令施行。
养心殿灯火辉煌,恍若白昼。院内,假山叠翠,古松挺拔,枝叶茂盛,松针银光闪烁,似星辰点点。贝壳瓦下,琉璃风铃随风摇曳,宛若天音。
园内,赵粉牡丹、赤白芍、西府海棠等珍稀奇花争艳,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却皆为凌霄花的陪衬。夜色中,弘历目光炯炯,痴痴望着嬿婉。一旁,进忠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弘历步至嬿婉身前,羞涩与激动难以自抑:“婉婉,可还合你心意?这些时日,我见你似有不快,希望能令你心悦,我......”他支支吾吾,涨红了脸。
嬿婉未语,只是将头依于男人宽阔的肩胛,继而轻柔地,在他面庞印下一吻,清新甘甜如晨露,落在弘历脸颊,也沁入他的心。弘历双目顿亮,他知道,这是婉婉的回应。
进忠立于一旁,目睹此情此景,心中酸涩难言,唯有沉默。事后,虽获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却难及那日嬿婉双眸柔和一瞬。
翌日,嬿婉一如从前,至午时方醒,由弘历抱着共进午膳,随后准备出外晃悠晃悠。似乎安吉与那些近在咫尺的秘密,皆已化成过往云烟。
而系统近日依旧默然,言语寥寥。
抵达启祥宫,阳光洒落青石板,金玉妍还在受板着之刑,双手被缚,头颅低垂,手指乌黑,面色苍白,虚脱至极,仿佛即刻便要昏厥。
鞋跟敲击地面之声渐行渐近,金玉妍虽不能抬头,但见那双绣有团龙云纹的云锦花盆底鞋,便知来者何人。
嬿婉面若桃花,眸含秋水,唇边挂着得意的笑,宛如前来观赏一出好戏。她轻移莲步,至玉妍前俯视。玉妍紧咬银牙,强忍泪意,不愿于“樱儿”面前示弱,忽闻嬿婉道:
“这玉氏新王刚晋升王位没多久,就逼得发妻自裁了,已被皇上押解至京问责。如今已经入了京城,很快就会进宫了。本宫想着这是金官女子母族的消息,特来相告。本宫走咯。”
随后,嬿婉身姿摇曳,带着仪仗浩荡而去,徒留玉妍吐血倒地。
养心殿内,皇帝午睡醒来不见嬿婉,心急如焚,见她归来,急步上前,却又不敢直言,唯恐惹她不悦。这时,嬿婉娇声道:“婉婉方才去告知金官女子玉氏王爷的消息啦。”
弘历一怔,旋即心花怒放,婉婉竟主动向他报备!她心中有他!弘历欣喜若狂,紧紧拥抱嬿婉,亲了好一会儿,直至她嫌弃地轻推。一旁的进忠,心下暗叹,面上挂着浅浅微笑。
片刻后,嬿婉轻笑,弘历忙俯首追问,她说:“金官女子若见到她母族新王的落魄样儿,应该会很不开心吧。”
弘历本就被捋顺了毛,此刻更是喜形于色,尾巴几乎要翘上天去:“进忠,传朕口谕,玉氏王爷入宫后,准许金氏见他一面。”
进忠自知这位昔日的启祥宫主子曾经是如何欺凌嬿婉,遂邪狷一笑,应声道:“嗻。”
月华如练,夜风轻拂,养心殿外庭院中,漫天飘舞的萤火虫犹如点点星光,点缀这幽深宫闱。不远处,嬿婉坐在轿辇上,心绪也随着这萤火,忽明忽暗,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