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有愧!有种的再给老子说一句!”墨书火气上涌,胸膛间起伏不定。他盯着眼前众人,死死盯着
“你们!是我大月将士!是老子的兵!我不祥,自成军之日起,便从来没有过软骨头!”
“上了战场是,下了战场,也他娘是!”
“现在这是怎么,平日的骨头呢!那上了战场的骨头呢!都他娘敢死,为何不敢活着!”
“卑职敢活着!可也不想那么活着!”瞎目青年赫然抬头,用力之大,脖颈处已然暴起青筋
“我不祥,向来不受嗟来之食!
这是你说得!你亲口说得!而现在,天公子却说让我们想干些事就干些事,不想干就吃空饷!?”
“这日子太舒服了,比神仙都舒服!但除了我不祥,那些同样从猛犸而来的军队,那些同样是我猛犸的乡里,他们,有这样的待遇吗!卑职不怕……”
“你不怕什么!啊!”墨书一把捏住前者领口,剑眸血红“幼稚!蠢货!你想作甚!你们想作甚!”
“披着甲,配着刀,你们是兵!可现在卸了甲,你们便是民!人,总是要看些实际的!别他娘真活在了梦里头!”
瞎目青年笑了笑,不再激动,而是轻声道“天公子,卑职,可以归乡了么?”
原地,墨书无言,只是下意识松开了手。
“原!不祥右军,三梯队二小队百户,离不互!不受嗟食,不接置金!还望,天公子恕罪!”
喝罢,瞎目青年果断转身,重新归入队列。
“原,不祥中军,七梯队五小队骑卒,阿赞不步!不受嗟食,不接置金!还望,天公子恕罪!”
“原,不祥亲骑卫队一梯队,九小队什长,卡萨颂!不受嗟食,不接置金!还望,天公子恕罪!”
……
随着一道道沉喝落下,在场近两千不祥残卒皆转过身去。
直至最后一人喝罢,队伍你搀我扶,三三两两,共同向着后方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抗命,也是最后一次。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气得直骂娘的身影是为了他们好,但那份好,却太过沉重,以至于没有人能够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