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苏透望着手里的名片。
捏着冰凉冰凉的,对于拿了她的名片的事好像没什么实感。
但确确实实拿着。
好像察觉到了,关于夏梨儿母亲来这里的动机。
她不如自己所想象那样痛恨自己,相反,她感谢自己。
这算什么?
这不就算是一模一样了吗?和夏梨儿一样。
她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能露出细微的笑,那种表情掩盖了苏透瞧不见的歇斯底里的悲哀。但苏透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潜伏着,到了某个临界点。
苏透明白了。
说到底她和夏梨儿一样,也许是血缘关系的相似或者说遗传?
那时候终日惶恐度日的夏梨儿把自己随手做的当成了救命稻草摇尾乞怜,将得不到的,缺失的,想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全部一股脑的寄托在自己身上,希冀自己对那种乱七八糟的感情做出回应。
而现在。
她的母亲也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
当成了缺口。
足以释放她的后悔、愧疚,减轻她的深埋着的悲哀情绪的口子。
她也一股脑的把相似于夏梨儿那样混乱的东西强塞给了自己。说感谢,说不怪你。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何德何能被你们母女都当成救命稻草?
火大。
真的火大。
总是什么也不管,只想着寄托别人。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辈子活到头也不会活出什么精彩,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你要好好活下去。”
“带着梨儿的那部分一起。”
大高个和他的女朋友数次这样说。
护士也这样说。
她的母亲告诉自己请帮她赎罪。
而她的尸体已经化成了灰,被抛进海里,埋进坟墓里,化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烟雾,坠入活着的人碰不见的虚无的世界里。
“哈哈···真是可笑。”
怎么会,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加在一个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到的人身上呢?
不觉得残忍?
有人会来适当同情一下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