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奇道:“既不是本坊之主,也不管辖此处,有什么好拜访的?有那功夫多问一问,这几日官府下发的钱粮可到了贫寒之家的手里,岂不美哉?”
秦王心里一沉,西军好快的侦察速度!
他犹豫再三才问:“铁骑在城外,总不是个办法……”
“还是别让他们进城了,若不然,这两天西安府的官兵无论哪一路的,恐怕都要被清洗一遍。”莫日根鄙夷至极,他今天一早去买菜的时候才看到,这些住在秦王府周边的军官家里,一般都拥有自己的私军,这些军卒吃着国家的饷银,却给高级军官与中级军官家当长工,今天一早就有几个军卒给高级军官家里买货,商家不敢缺斤少两不说还得搭配一些“礼物”,也就有西军撑腰的西陲商人不理睬,当地商户,你家就是做皮子生意的,你也得在人家买一件皮子之后搭配二两碎银子,若不然,那帮人有的是理由将商人投入大牢。
这样的军队,西军见了不拿出军棍都对不住自己的本领。
秦王哑口无言,他是亲自领教过西军的军法森严的,别说欺行霸市,去采购的火头军要是在店主没有在场的情况下动人家货物一下子,那都是要被军法官记录在案的,若是这些不起眼的小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整个火头军都要受罚,连带着所属部队都得接受质询,那阵势走到哪都有人欢迎的大军。
忽然他心里一震,卫央可是一进城就收拾了一个知府的!
“这厮该不会要把手伸进朝廷大军里头,整理那些朝廷的军队司空见惯的事情吧?!”秦王一哆嗦,而后又鄙夷不已,暗忖道,“放开些规矩,下面的人才能有捞钱的机会,才能减少上头的支出,左右下面的人能忍受得了,又何必对他们太好,约束自己人的手脚?!”
他不明白的就在这里,你说,西军啥规矩,全军上下有一个敢吃空饷的?有一个敢喝兵血的?却偏偏他们的战斗力最强,一个百人队打朝廷大军五百人都没有问题。问题到底出在哪?是人不行,还是炕不平?
秦王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只好悻悻然告退,出门的时候脊背上的棍上隐隐又有些发疼,惹得他好生震怒。
怎么就在西军的手里屡屡吃亏?
三五日之后,知府府后知后觉才知道卫央在西安府正采风,府衙上下慌作一团。
他们可太清楚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了。
坊长汛地之内有市场,坊长家吃饭不花钱每年还有大量的银子到手。
坊长汛地之内没市场,那也不要紧,只要有人就有钱捞。
长此以往,这些人已经被喂肥了,别说跟西军比起来,就是中山王徐达当年带进奉元路的那些大军规矩都比如今森严数倍。
这要是被卫央发现忍不了这些人对民众的盘剥了,他城外有的是大军,一旦杀进来要讲大大小小的官员带到菜市口干掉,全西安府,有人能逃得过秦国公的军法吗?
“是时候给他找点事情做了。”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迅速形成了一致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