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何事不经调遣到此?”徐俌出面问道。
小郡主一瞧皇帝对面那椅子,就知道她这土匪夫郎又跟皇帝对着干了。
她先白了自家夫君一眼,而后从容拱手笑道:“陛下万寿,哦,魏国公,我想念夫郎,来西安府逛一圈,怎么了?”
土匪夫郎既然已经硬怼了,作为小郡主当然要跟上。
徐俌苦笑道:“可是既没有朝廷调令……”
“是啊,什么都没有,怎么了?”小郡主不解,“我要去哪里还有人能限制得住?”
徐俌瞠目结舌,你也要造反?
“陛下,我见诸位天下闻名的文武,竟将我西军上将置于面前一派质询姿态,怎么,他又把什么诸侯王宰了?”小郡主不解,拱手请教道,“若非如此,陛下何至于此?”
老皇帝一口气没回得来,你听听这还是人话?
“不过论武罢了,肃国公来此何干?要为秦王恭贺么?天下可没有带兵送礼的习惯。”老皇帝觉着还是能摆一摆皇帝的架子的,遂呵斥,“既已是国公爵位,这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学一些的。”
“待军务不再繁忙,我自会学习。”小郡主笑道,而后又道,“是了,有一件大事还未曾通报朝廷呢,夏国公担忧倭奴趁着秦王大婚自朝鲜登陆,故调遣友谊城兵马去关东了,我军一部自青海南下,很快即将与乌斯藏一部兵马决战于天山下,此一战若能灭叛而复降降了又叛乱的乌斯藏好战贵族,我军便可打通到云南的通道,到时候,恢复茶马古道,还望朝廷多加关税征收过关税,此刻应当准备人员了,莫让沐王府全得了便宜。”
卫央也有点愕然,进度这么快了吗?
老皇帝一口怒气冲出胸膛,这得寸进尺的姿态实在太霸道了。
试想一下,西军实现了从西陲出发,在北方可以直接威胁京师重地,南边又可以从云南威胁云贵川的安全,这与当年蒙古兵绕圈分割包围灭绝南宋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西军真的有问鼎天下的野心?
“西军要做什么?”老皇帝怒问。
“啊,这个其实没做什么,不过是朝廷打不下来的地方,我西军打,朝廷管不了的地方,我西军管,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万世一表搞家国天下,”卫央道,“陛下可放心,西军所到之处,无不飘展大明龙旗,谁不服就打谁,打不服就消灭,这也是为了汉家天下,陛下可明鉴。”
刘大夏请教:“那么你们西军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我西军,要这天下太阳能照到的每一寸土地,都服从汉家王化,要生活在汉家铁蹄打下来的每一寸土地上的每一个人,可以不敬神,可以不拜鬼,但须万国衣冠拜轩辕。”卫央道。
这么说,西军并不是要起兵争天下对吧?!
“朝廷也是这个目标,既如此,西陲赋税,为何不纳入朝廷户部管辖之内?这等事你等可行难道朝廷不可行?”马文升伸手,他倒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争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卫央摇头道:“你们不可行。”
“不是瞧不上,是真瞧不上,”卫央道,“去年朝廷一年的赋税,差不多足够建立三个西军了吧?你们做了什么?钱给你们糟蹋了,对了,不是要论武吗?”
老皇帝点头:“尝闻你西军火器独步天下,以朕看来,红毛的火器也不如你们多矣。”
卫央想了下拒绝:“你们连基础材料都没搞定还学什么先进技术?先把工匠的地位提高点吧。”
这话一说,一帮文臣登时急了,工匠何许人也?不过牛马一般的工具,提高他们的待遇?
“秦国公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圣贤莫不是以教化为王道治天下!西军所为之事,无不叛经离道,为圣贤所不容。”有个老臣须发皆白,看着穿一身红袍,也是个大官,出班声色俱厉骂道,“何出此欺师灭祖之言?西陲所用,不过小术尔,绝非治天下之大道,”回头道,“陛下,西军所为,老臣之见应当废黜之,不可……否则……我太祖太宗在天之灵,断然不许小术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