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与前朝汤铭前辈没什么关系,是容城土著,自其父别离容城,举家在定兴居住,是凭真本事考进钦天监的,”吴郎官顿了顿道,“很有才能,胆色尤其过人,曾仗剑关外,杀鞑子十数人。”
“嚯!”王守仁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比他还狠啊。
他还是老父亲带着去管外见识鞑子的凶残的,这汤子龙才多大?二十余岁最多。
“可叫他跟在诸生中,一起觐见天子。”王守仁顿起爱才之心。
读书人在这年代能仗剑就算了不起,敢出塞杀敌那更是了不得。
了不起再加一个了不得,这人要起飞啊。
“阳明公,还是莫夸赞小儿郎,这厮好是好,只是胆气太过强盛,锋芒毕露,”吴郎官笑道,“他曾说,祖宗可法不足法,钦天监中,此人是少有理解并支持西陲搞小时辰制度的,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那又如何?
“有才能,有胆气,有谋略,那就是国家的人才,我当举荐他!”王守仁心中欣赏之至,在朝廷里,他太少见到这样的人才了。
祖宗可法不足法,好大的气魄!
“阳明公只怕要失望了,他是进了钦天监的人,”吴郎官也叫了几声可惜,“一入钦天监,最多能捐官,这样的人,只怕不会接受。”
“对谶言怎么看?”王守仁急忙问。
吴郎官奇道:“阳明公岂不知钦天监?他是天文生,不是阴阳人!”
那就完全放心了。
“国朝正慨当以慷,激流勇进,我辈虽年迈,但也当为国朝取三代宰相之才。”王守仁眼看着那汤子龙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柄长剑提在手中,人如龙,行如虎,在街头仗剑巡逻,不由赞赏道,“年轻人沉迷案牍之人如过江之鲫,文学虽好,华彩如章,然三分胆气不足者十之七八,这汤子龙有英雄肝胆,我当为国举荐。”
吴郎官心中羡慕,钦天监官员虽然清贵,但也只是清贵,若是能拜入王守仁门下那可就是圣人的弟子,光这一点就足够抵消钦天监的官位了。
倘若再有人举荐为官,哪怕次一等那也是进了掌权者行列了。
这厮好大的运气!
“先不必与他说,年轻人意气奋发,那自然是好的,但若揠苗助长却也非我辈所愿,且看他举止,”王守仁笑道,“说不好,国朝当又多一位杨一清那样的大才。”
吴郎官不解:“何不多一个国朝秦国公?”
“没那个可能,封侯拜相对那样的人何足道哉,”王守仁一笑道,“这位虽不能算无一不精,但也算无一不通,武功盖世便已百年难遇了,何况挥军四方百战无一败,安民收边搞经济,更何况,能与二位女国公一位女侯爵同堂共事,此非常人所能为。”
吴郎官哈哈大笑,忍俊不禁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