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注入药水,孩子……会慢慢的变成死胎,这个过程很慢。最起码,会去的并不安详。
时境迁和夏千易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对他们来说,以这样的方式流掉这个孩子,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华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平日里已经习惯了的医院的味道,此刻竟然能让人觉得窒息。
他转了个身,烦躁的不行。
时境迁一句话都不错,手指有些僵硬的又摸出一根烟。
依旧是携在嘴上,不点火,也没动静,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有所寄托,能够冷静下来似的。
过了许久,华煜的脑子里闪过一遍又一遍昨天夏千易浑身是血的模样,分析了孩子生下来时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终于有些艰难的开口,说,“千易……不会同意的。”
“瞒着她。”
“她会恨我们的。”
这种事情怎么瞒?千易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他只要表现出一丝丝的异常,她就能敏锐的发现他们心中有鬼。
他做不到,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时境迁抿了抿唇,“不会的。”
“会。”华煜打断他的自欺欺人,“千易的性子我们都了解,这种事情除非我们能说服她同意,否则她事后知道,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也许……她又会如同六年前一样消失在我们面前,谁都找不到她。”
时境迁的手一颤,那根烟便掉到了地上。
他缓缓的蹲下身,将烟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
随即又伸手想从烟盒里抽一根出来,可摸索了半天,才发现盒子里已经一根都没有了。
他看向华煜,声音低沉,“有烟吗?”
“……没有。”华煜从来不抽,他看着时境迁明显不安的神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六年前,她孤身一人来到美国,刚经历丧母之痛,又被父亲背叛。身无分文,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又是以偷渡的方式过去的,身份得不到承认,走到哪里都要碰壁。就是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她都没有生出打掉漠漠的念头。如今,我们所有人都在她身边,却要她……”
华煜说不下去,时境迁也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