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逸风神色,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汹涌而上,踉跄着脚步忙跑到床榻边,打开帐幔一看,发现根本没有若影的身影,这下可把她吓坏了:“怎么会……侧王妃明明是睡在床上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莫逸风再也不敢耽搁,立即走出房门命人在府中四处寻找。
“三爷。”就在他欲带人四处搜寻之时,紫秋发现了烛台边的书信,看字迹分明就是若影所写。
莫逸风慌乱地回到房中打开书信,看着泪迹斑斑的信笺,指尖不着痕迹地一颤。
这信笺不是别的,正是休书,虽然她极力模仿着他的笔迹,可是他还是能看出这是她亲自所书写的:
莫氏若影,有夫莫逸风,因其终日善妒、口多言、并此生无所出,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立约人:莫逸风,玄帝21年。
最后还有他的印章进行落款。
这一刻,他眸色经不住腥红,身子骤然一晃。
就如他所预料的,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她还是忍痛离开了他,明明心里难过,却还是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为的只是不让他有所怀疑,而后逃离这个让她不愿接受的现实。
他苍白着脸色转身紧紧攒着这一纸“休书”,正欲出门去寻她,谁知在他转身时袖内突然掉落出她亲手编织送予他的同心结,这一刻,他的心疼痛不堪。
他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么愤怒地将她抓回来,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是转身打开灯罩,随后将“休书”点燃。看着手上的火光,直到指尖被烫痛,他才将最后一丝灰烬撒在空中,仿若这份休书从未有过。
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离开,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雨夜下,莫逸风带上了三王府所有的侍卫穿梭在大街小巷,就连那些隐卫都尽数出动,而他怕马走得急,他查得不够细,所以便下了马一处处地去寻,顾不得身上已被雨水淋得透彻,他凌乱的脚步出现在了每一个可能她藏身的角落。
若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原本想要在客栈落脚,又怕有人会将她的行踪传到他的耳朵里,整个帝都都属于他和莫逸萧的管辖,她不想被莫逸萧将她抓到当做筹码,也不想被他找到再回三王府。
但是因为受了风寒,高烧刚退又渐渐回升,整个身子像是被火燃烧着,口干舌燥的情况下她也不敢有所逗留,只是伸手接了点雨水长了几口,却发现此时此刻连雨水都是那般苦涩。
走了几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城门,可是此时已是深夜,城门早已紧闭。身后听到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她犹如惊弓之鸟欲求守城门之人放她通行,可是她不但被人斥责了一顿还被推倒在地。
她绝望地望着那扇与自由只有几步之遥的城门,眼泪不住地伴随着雨水落下。有脚步在她身边停下,她抬眸朝他看去,可是雨太大,模糊了她的视线,下一刻她便失去了知觉。
待到她再次醒来之时,自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上,衣服已经被人换了,原本被淋湿的头发也已经干了。她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环顾了四周,只见屋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书和药材,整个屋子都充斥着苦涩与沁香夹杂的气味,屋子中央还有个暖炉,此时正烧着炭火,将整个屋子都烘烤得极其舒适。
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可是比昨夜似乎好了许多,可是,当她反应过来此时穿的是男子寝衣时,顿时吓得呼吸一滞。
努力回想着昨夜的经过,她记得自己从三王府出来后就疾步朝西城门的方向而去,可是城门因为已经过了时辰而关上了,她又因为身子虚弱,所以昏迷在城门口,在昏迷之前隐约有个男子出现在她身边。
她以为那是莫逸风,因为他们的身形实在是太过相近,可是照目前的情形看来,似乎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因为莫逸风不懂医理,更不会在外建造这么一个小房子,虽然环境清幽,可是屋中的一桌一椅都是手工所制,而且没有一样是有金钱上价值之物。
“醒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也敛回了她的思绪。
若影转眸戒备地望向他,手不自觉地提了提被子,见来人面容俊朗眸色清澈,年纪约莫三十有余,并不像是登徒浪子,于是她低声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嘶哑得离开,而且刚说了一句话就干咳起来。
男子将一碗粥放在她床边的高凳上,随即转身帮她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你得了风寒,要多喝水少说话。”
若影也顾不得许多,几口就将杯中之水喝了一干二净,可是此时让她少说话似乎不太现实,因为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见他将她手中的茶杯接了过去,她又立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安谦然,只是一名医者,所以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那名自称叫安谦然的男子看着她问道,“为何你身上会中冰蚊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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