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也是大丫鬟,她生病了,其实她们三人都知道。但是雪青怕这会病了,会被扔在后面不能跟着她们一块走,所以哀求她们不要和王妃说。
谢清溪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冷笑了一声问道:“在你们心里面,我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你们谁病了,就把你们扔了不管。”
“小姐,”朱砂忍不住叫道。谢清溪原本是想让朱砂回谢家的,她的家人都在谢家,回去嫁人之后再回谢家当个管事妈妈,也算是谢清溪对她的安排。
不过朱砂自己不愿意,她说她跟在谢清溪身边十几年了,打小两人就是一块长大的。虽说是主仆,可谢清溪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对她和丹墨红过脸,朱砂自己愿意跟着她一块走。
丹墨也是的,她娘是萧氏的陪嫁,她跟在谢清溪身边。如今谢清溪还没给她们两找个贴面的婆家呢,她们倒是跟着她一块来边境受苦了。
最后还是朱砂忍不住说道:“是玉润前两日去打水的时候,被军士调笑了两句,后来她和雪青抱怨了几句。所以雪青病了就不敢说,生怕被落在后头,跟这些军士一块走,到时候她一个姑娘家。”
谢清溪一听脸都气的白了,连她的丫鬟都敢动,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原本是想立即找了陆庭舟,可随后却又冷静了下来。这些兵丁都是皇上派来的,人家是领着圣旨来的,为首的裨将叫赵超,为人高傲地很。
她立即跟朱砂说道:“如今咱们不好和这些人正面起冲突,日后这些打水的活,你就交给小厮去看,但凡是丫鬟一律都不要再单独去打水,还有平日最好不好下车,尽量待在马车里。”
朱砂点了点头。
虽然谢清溪没说,可没过两日陆庭舟还是察觉到了这点细小的变化。待卫戌报告给他的时候,陆庭舟气得脸色铁青。
卫戌立即劝道:“王爷,如今这帮人不过是仗着皇命在身罢了。王妃娘娘想必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方令侍女们避让的,如今侍女们终日躲在马车之中,定会相安无事的。”
卫戌明面上是王府的侍卫统领,但是实际上他也是长庚卫中一员。如今王爷就藩叶城,长庚卫也一分为二,一是继续留守京城,另外则是跟着王爷前往叶城。
裴方如今不在此处,护卫王爷之事自然就留在了卫戌身上,他生怕这会王爷会动怒,而针对这些兵士。这些默默无名的小兵自然无关紧要,但万一要是哗变的话,他就罪该万死了。
陆庭舟握紧拳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叫赵超的,以为自己是皇上派来的,就敢把自己这个王爷不放在眼中。无非就是觉得他再也不是上京城内那个煊赫的恪王爷,只是个不受宠的藩王罢了。
此时已是十月了,越往北边走,天气就越发地冷。就连谢清溪坐在马车里,都能感觉到冷风从车门还有车窗的缝隙里头灌进来。
因为她们从京城的时候,京里头还是凉爽的天气。所以那会马车只是简单的加固,并没有象冬天马车那样将四面都严密地堵起来。
谢清溪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北风那个吹呀。
她穿了厚实的衣裳,也让这些丫鬟赶紧将自己的衣裳找出来。好在听外面的人说,要不了几天就能到叶城了。
这日,刚好行至一处村落,不过陆庭舟下令在村外扎营,不许打扰村中的百姓。谢清溪照旧坐在马车中,等着营帐扎好之后,再下车。
可她一直没等到有人请她去营帐,反而听到外面越来越喧闹的声音,她有些不安,朱砂想要出去看看,谢清溪都不准。
一直到外面齐力的声音响起,他恭敬地说道:“王妃,营帐已经扎好,王爷让奴才过来请王妃过去。”
谢清溪点头,这才让朱砂扶着她下车去。谁知一到了车外,就瞧见平时在车马四周的侍卫都少了许多,她没有问,只是垂头跟着齐力往营帐走了。
待齐力将她送至营帐时,谢清溪才忍不住问道:“齐公公,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会这般喧闹。”
齐力只说道:“奴才也不知,王爷只命奴才送王妃娘娘回来。”
谢清溪点头,便不再问。
此时不远处的村落之中,一个少年将一个穿着青布粉裙的姑娘护在身后,对面一群穿着盔甲的人正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一群当兵的,不去保家卫国,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事,”少年一身藏青色衣服,头上只用银簪子束起,看起来有些潦草狼狈,可偏偏他面容英俊,即便此时穿着粗糙,可一身贵气让人不敢小觑。
“你这小子,大爷我不过是同她问个路罢了,什么叫欺负,”此时最前头的兵丁手上血迹斑斑的,正是方才被这少年用剑刺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