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取得了蒙古草原的和平。哪怕和平总有期限,但也希望越长越好,谁破坏就就必须死。
一夕之间,木兰围场的气氛紧张起来。
大多数人都是来避暑度假,但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场变故。
康熙却说刚刚好。
刚刚好,所有蒙古旗盟的王公亲贵都在。
是直接瓜分鄂尔多斯左翼后旗,或是重新推选合适的新郡王,是可以就地商议起来。
什么时候事情给办妥了,什么时候举行第二次盛大的篝火晚会庆祝一番。
这事给闹的,让绝大多数蒙古王公都把额图浑往死里骂。
自从七八年前与康熙达成和平互处的协议,生活过得比以前富足。
不说以后如何,至少他们这一辈在与噶尔丹交手、沙俄干仗之后,就想要过太平日子。哪怕要争夺利益,也不希望动刀动枪了。
当然,总会有少数不和谐的声音,却也不敢在此时发声。
谁敢瞎说话,别忘了现在人在康熙的地盘上。
外面被清军给“保护”了起来,这时候乱讲话不是等着被打吗?
一道圣旨的下达更是加速了蒙古王公们做出一致决定,表态绝不姑息破坏和平的额图浑。
康熙下令以叛国通敌罪,赐死隆科多。
子不教,父之过,夺佟国维的一等公爵位,降为一等侯。有谁敢求情,一律以同党论处。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既然皇上对于母族都下定决心要处置,那么就是足够清晰的表态。
于是,荣宪公主的额驸乌...尔衮,他作为新袭爵的巴林部郡王率先提议,废除额图浑的爵位,及剥夺其一支的继承权。
其余王公纷纷赞成,额图浑反对无效,那老头被关在帐篷里了。虽然众人没有提及是否处死额图浑,但都心知肚明绝不能让人活着离开。
时间进入八月。
温宪完全病愈,在给山茶安排丧葬后事时,听闻了木兰围场发生的一桩新闻。
额图浑被夺爵位,但被康熙留了一命。
谁料他自暴自弃,与妾室李怜儿过于放纵,昨夜两人竟然双双马上疯死了。
谋杀,这是明晃晃的谋杀!
任谁都有此猜测,但没有人去深究真相。
太医奉命验尸,查到两个死者使用了一些助兴药物,或是导致他们毫无节制的原因。
康熙对此表示认可,盖棺定论后不再谈及此案。
史书记此一笔,额图浑死因荒唐。但永远不可能记下真相,是康熙命令梁九功送额图浑上路。
该上路了。
八月本就是蒙古王公们准备各自回家的日子,那就不必再拖延。
八月十五,又一场盛大篝火会在夜空下进行。在今夜的中秋相聚后,明天就各自打道回府。
老地方,燃起篝火。新菜式,色香味远远胜过七月的那一场。
众人言笑晏晏,气氛依旧热络不已,但真实心情不如表面平静。
因为绝大多数人依旧心有余悸,而一个空了的座位提醒他们额图浑被杀了。
有烦恼不如喝酒。
蒙古王公们演戏演全套,敬酒也在继续,与往年一样热情。
谁都是好演员,配合着康熙维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相亲相爱景象。
康熙神色温和,仿佛木兰围场就没发生过流血事件。
喝着酒,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件事。
温宪给他提了,对于识破这桩阴谋不求别的奖励,就想要舜安颜和离。反正两个人没有孩子,也能断得干干净净。
康熙同意了,这件事回京城就去办。
隆科多死了,哪怕死有余辜,必是被佟家人记在了老四与温宪头上。
让温宪留在佟家,别说能不能开心,更怕她被迫害。
舜安颜明知隆科多与岳父的小妾有问题,前几年却不敢处理应对,足以证明他是个没骨气,无法担事。
该和离就离吧。
最初让佟家尚主,是想亲上加亲,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篝火宴上,开始自由活动。
喝酒与敬酒在继续,但也有不被灌酒的人。
武拂衣的跟前来客不多,也许因此次查案过于雷厉风行,让这群蒙古王公被震慑到了。
众人认为不要轻易接近雍郡王,否则指不定有小秘密被发现了,说不定得脱一层皮。
胤禛低声说,“看来你的醒酒药是用不上了,有没有一丝遗憾?”
“遗憾什么?再怎说那也是药剂,不吃药,必须开心。”
武拂衣刚好乐得不用应付蒙古王公。她交还了康熙的调兵玉牌,而正因掌控过兵马防务,更要在这段时间低调行事。
这就去知会梁九功一声,如果康熙等会问起就说四阿哥不胜酒力回去睡觉了。说完,她毫不留恋离开了篝火宴会的草坪。
胤禛随着一起离开,但他看武拂衣的脸色不见丝毫睡意。
“真是回帐篷休息?该不是在离开木兰围场之前,你想搞什么奇奇怪怪的未完成心愿?”
“且看清了,这就是回帐篷的方向。”
武拂衣轻嘲,“怎么,我最终没把围场拆了,你很遗憾?”
“当然没有。”
胤禛果断否定。他还在庆幸老鬼没有脑子发热,在得到号令兵马的玉牌后,也是行事颇有分寸。
武拂衣不置可否,没说信不信胤禛的话。
等回到营区,却没有直接回帐篷。她摘了一片叶子,坐到了帐篷后侧的小土堆上。
“明天就要回京城了,我是有件事没做完。来时,你给了我一整套蒙语口语高阶课程,总该意思意思付学费。”
武拂衣说着挥了挥手中小叶片,“给你吹奏一曲,就当是学费了。这一笔就在木兰围场结清了,不许利滚利带回京城。”
吹树叶能成曲调吗?
胤禛狐疑,他听闻过民间多奇术,但从没亲眼见识过。另外,他还没答应这能算是教学费了。
武拂衣却不多话,没等胤禛说有的没的,反正她只给这点学费。这就将普普通通的叶片贴近唇,吹叶子说来就来。
下一刻,悠扬小调,倾泻而出。
中秋圆月,草原土丘。
吹奏的人神色悠闲,而不知名小调的节奏恰似夏末初秋的夜风,吹拂草原万物,也给人带去一丝凉爽恰意。
等到一曲终了,仿佛夜风也终止了。
一时间,余音绕梁,令人赞叹这种奇技。
胤禛没能喊开始,等回神乐曲已经结束。他还有点震惊,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就直接从武拂衣手中取来叶子。
仔细瞧了瞧,这偏叶子就是常见树叶,没有什么特别机关。它怎么就能成曲调呢?
索性放在自己唇边试了试。
然后呢?
然后,只听到“噗”的一声。嗯,与放屁声非常相似。
来不及为此尴尬,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如果没看错,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一个不留神与武拂衣吹了同一片叶子的同一个位置。
这个发现让胤禛捏着树叶的手指僵住了。
“怎么了?”
武拂衣不解,晃了晃手指,“你是被自己的可怕音乐天赋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