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在只亮着一盏壁灯的空旷房间也不显突兀,与其说是在问话,不如说像是梦中的呢喃。

他问她,为什么这么害怕。

为什么这么害怕,只敢在喝醉了之后借着酒意对别人展现自己的柔软和依赖。

为什么清醒的时候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冰冷旁观者,似乎随时都做好远离的准备一样。

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忌惮,就好像突然失去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无所谓。

谁欺负过你?哪个混蛋让你变成这样的?

月色漫漫,长夜寂寥。

没人给他答案。

*

宋芷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楚池还没睡醒。

她靠在人的怀里,两个人近到呼吸缠绕。

她冷静了一分钟,脑中所有记忆回笼,再次抬眼看这咫尺的人。

面前的人闭眼长睫毛自然拉出一条弧度优雅洒脱的天然眼线,他闭着眼正在沉睡,不似白日清醒时的锐气和防备,半长的碎发从侧脸滑落,露出利落性感的下颌线。

挨着枕头的半边侧脸上,细看之下全都是细密的伤疤,划伤交错,连高挺的鼻梁上都横穿了一条疤,这令他本就凌厉的长相更添了几分威势,被碎发盖住的更严重的半边被康缘涂了药,盖上了纱布,什么也看不见。

宋芷琳的实现往下,忽然被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

男人圆领的休闲长衫领口掉出一个黑色玉坠,玉坠上的雕塑像佛,但又好像比佛更凶煞一些,尤其坠子中间裂了一道口子,更显得有些邪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