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没事儿,这个以后留着揍人(鬼)。”
常春眼角一跳,赶紧打量朝这边过来的老板。
这两位昨晚不会打架了吧?
不过,确定老板表面无伤后,松了口气。
恭律把球杆拿过去:“这不是颜料吧?”
低头闻了闻,虽然干涸了,但还是有淡淡的血腥气。
瞧他脸色微变,简一言非常淡定地解释说:“他最近几天在研究特殊的颜料,就是这个。”
恭律恍然:“我拿去洗洗?”
简一言“嗯”了声,等他小跑上二楼了,她才对常春说:“明天早点过来,我要去产检。”
再顺便带他去查查身体健康。
-
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她和孩子都很健康。
前天晚上的事儿仿佛梦一场。
恭律小心地护她进电梯,跟护什么犊子似的。明明别人距离她还很远,他都会来上一句:“前面不要再挤好吧,我老婆怀孕了。”
这个时候,大家就会不约不同地看向她的肚子。
真的别提多尴尬了。
出了电梯,简一言指着脸上的一次性口罩,压着嗓子:“我要是不戴这个,脸早就丢没了。”
恭律看了她一眼,嘀咕:“幸好陪你来的是我,要是他,哼哼,估计比你捂得还严实呢。”
简一言无语:“少来,你把他想得太差了。”
恭律:“他本来就没我好。”
简一言觉得自己有必要替他澄清什么,但看到了护士站,也只能暂时把话咽回去:“单子呢?”
恭律把单子给她,纳闷:“你给我挂心内科干什么?”
简一言半真半假说:“你每次跟我亲嘴心跳都很快。”
恭律脸红小声咕哝:“这不是正常的么?”
嗯。
这的确是正常的。
但黑白二使的话不得不让她生出警惕之心。
还有那一句“信息有误”又是什么意思?
她准备等画家恭回来,和他好好商量这件事。
但事与愿违。
一个礼拜过去了,恭律的身上依旧是乞丐恭的影子。
她又等了一个月。
不同于她的凝重,恭律倒显得非常开心:“他不会回来了。”
说完,注意到她的神情,表情渐渐黯然下来。
“你不喜欢我陪你?”恭律有些委屈地说。
简一言轻轻抚摸孕肚,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轻叩,提议:“我们得联系一下心理医生。”
恭律脸色立刻沉了,十分罕见地生出怒意。
“我不是拒绝你,我只是想确定你们是合二为一了,还是你单方面地将他压制住了。”她解释。
但人在气头上的时候,哪里可能听进去那么多。
他怒冲冲地离开餐桌。
不怪他听不进去,她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而且她认为,黑白二使说的话可能验证了。
画家恭已死。
却不是身死。
但乞丐恭还在,并且她还要继续帮他找回剩下的两情。
画家恭并未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常春。
这是一个秘密。
在外,恭律听了她的话,还是装成画家的做派。
在内,她故意两面三刀,时不时拿他和画家作比较。
他开始很生气,但忍着忍着就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然而后来,对她的任何比对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听完,末了恶劣地勾着唇角:“说完了?”
简一言不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种恶劣的笑,但却是第一次体会那种尔虞我诈的小表情。
她觉得时候到了。
可是去了画廊,苹果树上的苹果依旧是五红二青。
她摘了个青的苹果吃了,晚上和他歇在休息室。
夜里做了个梦,惊醒的时候恭律正搂着她,手在她背上轻拍,不停安抚:“不要怕不要怕。”
简一言一身冷汗,撑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
恭律给她倒了一杯水。
外头夜色还很深,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不到。
简一言喝着水,问:“我是不是说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