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立刻从无边无际的眩晕压力中回了神,她摸了把自己脸上沁出的冷汗,咬咬牙,抱着熊宝宝给自己打气,待心神平稳下来,迅速的在这方寸之间寻找藏身的地方。
衣柜太明显了。
虽然没看过恐怖片,可她作为维护者多少积攒了点经验,知道通常人遇事的第一时间,总会下意识的想躲进卫生间或衣柜这种狭小空间里。
床是矮脚床,爬进爬去不方便,意味着逃跑也不方便。
翠兰的大眼睛瞄向了衣柜上方。
那里有个通风口,白色的百叶窗被柜顶掩去了一角。
她放出熊宝宝,看它手脚并用利落的爬上柜顶,和丧丧怪合作,飞快的卸掉通风管道的螺丝,随即丧丧怪钻进去探路,而它跳下柜子,变大的同时,把程双举高高。
重重的脚步声传来,熊宝宝一下子把衣柜推倒,挡在这个并没有门锁的门板上。
门外是两个男人推不开门后的愤怒嘶吼,他们不甘心的晃动着门板,因为衣柜倒下的方向不可控,半臂宽的门缝敞开,一支拿着棒球棍的手臂伸了进来,伴随着怒骂不停的挥动着。
趴在通风口的程双倒吸一口气,有拿棒球棍打孩子的吗?
她倒是听说爷爷曾经用鸡毛掸子打过爸爸的屁屁,就打了一下,奶奶一巴掌糊出去,睡了一个月客厅。
当时作为熊孩子的爸爸犯的错太大,他在讲台下面用小机关关了只活老鼠,上课的女老师听到动静,毫无戒备的摸出了这只老鼠,然后吓得高烧三天。
奶奶虽然宠爸爸,但第二天就带着他上门给老师送检讨去了。
“我去拿工具把门拆了,非要抓住这个小兔崽子不可!”一个男人离开,另一个酒气冲天的挥动棒球棍,还把自己半张愤怒的脸挤在门缝里。
因为酒精加情绪催化,他的脸庞涨红,嘴角一颗黑痣便显得尤为明显。
小姑娘敏感的挽起深蓝色的睡衣袖口,胖乎乎的手臂上青紫一片,还有被什么东西烫过后留下的圆形痕迹——她想起爷爷抽烟时掉落的灰烬。
小姑娘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是烟头烫出来的。
这该有多疼!
况且两条胳膊、小肚皮和腿上还有皮带抽过的红痕,除了后背她看不到有没有伤,可谓全身上下几乎体无完肤。
程双如今的状态很奇怪,她顶着小男孩的壳子,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可这样的伤势,放在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身上过于残忍和恐怖。
她垂眸记起其中一个男人的话,他说‘那么多孩子里就数费罗最乖了!’。
也就是说除了费罗,他们还有别的孩子。
难道费罗是被拐走的?
他们是新闻报道里可恶的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