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第十四朵雪花(二十九)

了了 哀蓝 3329 字 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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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宝珍自出生在于家村,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抓”野猪。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别人对她十分好,她怎么地也得回报五分,所以第一次碰着野猪时,是于老太不小心摔断了腿,她上了年纪,要是不好好治,说不定以后就没法走路了。

那谁给于宝珍做好吃的?

卖野猪的钱一部分花在于老太身上,剩下的全存到了于宝珍的小金库中,于家人则从中赚了好几日的野猪肉吃,除此之外,于家人好像也就比别人家吃得好一点,别的没了。

所以大堂嫂才说福星什么的是无稽之谈,于宝珍一个女娃,她自己再有福气,顶多是高嫁,只有家里人都起来了,她才真正能有底气,结果呢?

于家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反倒于宝珍自己,又是细粮又是念书,一年到头数她做新衣服最多,这到底是有福气还是败家精?

于宝珍自己也不觉得自己运气好,她要是运气好,就不会花两份束脩才能去私塾,真要人见人爱,老童生怎么那么不待见她?村里又哪来那么多说三道四的?还有大堂嫂,两人不算朝夕相处,那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没见大堂嫂对她好呀。

大堂嫂没出嫁前在家长到十八岁,她娘家兄弟过了十八年比她好的日子,她都不怨不气,不觉得自己的财产被人占了,嫁人后反倒这看不惯那看不惯。

于宝珍不喜欢跟这样的人玩。

野猪倒在地上,只有竖在半空的蹄子偶尔颤动两下,显然只是昏厥并未死透。

菊花当机立断:“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找点绳子。”

走了两步感觉不妥,又道:“……算了,你们随我一起来吧,免得待会儿我没回来,它就醒了。”

大鱼跟于宝珍乖乖跟上,然后便进了菊花的菌子养殖基地,看得两人惊呼不已,菊花找了两捆粗绳,也不在意两个女孩到处跑跑跳跳的看。

她们挺皮的,但并不讨人厌,不会没有边界感的伸手乱摸胡拽,于宝珍新奇道:“菊花姐姐,这都是你养的吧?”

菊花:“我跟别人一起的。”

一个人哪里养得来?

于宝珍:“一定能赚很多钱!”

菊花忍不住笑了下,她觉得于宝珍这张嘴说出来的话肯定能实现,承于宝珍吉言,自己可能真要发大财也说不定。

该说不说,三人去拿了绳子的这个来回,野猪仍未醒来,也没有人出现,简直像是老天专门给自己的亲女儿送的大餐。

但三个人想把这头目测有二百来斤重的野猪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运回去,难度还是很大的,而且野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来,大鱼说:“没事,看我的。”

在菊花跟于宝珍好奇且茫然的眼神中,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特制响箭,转眼间发射了出去!

大约半刻钟不到,便有青衣人自空中落下,大鱼欢天喜地的指着地上的野猪:“这位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把野猪送下山去?或者你出钱买了也行。”

这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怎么会突然出现?

青衣人无奈极了,她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沙哑,但明显是女性:“就为了这点小事?”

说着,视线自于宝珍跟菊花面上掠过,不知怎地,菊花总有种下一秒就会被灭口的恐惧。

大鱼:“宝儿跟我是同窗,菊花姐姐是宝儿认识的人,她还在山里种蘑菇呢。”

菊花有心解释自己种的并不仅仅是蘑菇,想了想又作罢。

青衣人不熟悉于宝珍,但菊花对她而言并不陌生,这个女孩好几年前就敢在山里自己开地养菌子,跌跌撞撞的摸索种植之法,她们都看在眼里,时不时会帮忙驱赶一下靠近的野兽,只是从未现过身,因此菊花完全不知晓,就在自己的养殖基地附近,那座早已荒废的尼姑庵里头,居然还有人。

马知州的财宝库还在那儿呢,里头宝贝太多,没有更好的地方转移,山里安全清净,所以干脆留在了里头,定期更换看守人员。

青衣人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抛给了大鱼,警告她道:“下次再这样乱用响箭,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狼来了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大鱼吐吐舌头:“我知道啦。”

随后,在于宝珍跟菊花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青衣人单手扛起野猪,足尖一点,迅速消失在森林深处。

她身上的衣裳恰好与枝叶颜色相近,所以在肉眼看来,就像一滴水回到了大海。

于宝珍:“这个姐姐会变戏法!好厉害!”

大鱼说:“这不是变戏法,是身法,等我们的基础打好了,也可以学。”

于宝珍早就知道罗老师、大鱼小鱼,还有经常出现在甲班来来去去的神秘老师们不是普通人,但她之前并不会过分好奇,罗老师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她便不会刨根问底,但大鱼跟自己差不多大,知道的却比自己多,于宝珍就不乐意了。

她也想知道!

大鱼摸着那锭金子,用牙齿咬了咬,听说负责看守财宝库的姐姐们俸禄很高,因为这工作太过无聊,原来是真的!她也想去看财宝库!

菊花没有看清楚青衣人是怎么来的,但对方离去的方向分明是深山,这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除了自己,还有那几个一起养菌子的同村女孩,不会有别人往这儿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菊花跟于宝珍异口同声,还在咬金子的大鱼抬头:“什么?”

于宝珍眨眨眼,“菊花姐姐先问吧。”

菊花没有客气:“你认识刚才那个人是吗?她是住在山里面的吗?那她认不认识一个叫荷花的女孩?荷花是我姐姐,她失踪了好些年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