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上去再不复之前冷静,只有满满的恐慌。
“我们都知道虫族的同种族之间可以通过吞噬而互相融合,可是,如果有一只虫族,同时吞噬了三百多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个体的话,它将会变成怎样的存在呢?”
艾尔西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他的学生们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太确定地望着自己的老师,几乎以为自己的老师又在给他们开什么并不有趣的玩笑。
“同种融合的弊端那么大,一个不小心,融合所带来的能量激增,就将造成本体的崩溃,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虫族融合三百多次。再说了,他又从哪里找到那么多跟自己同族,还又能进行融合的个体啊?这个几率太低了,整个假设都不可能成立才对。”
奈尔西的一名学生小声地说道。
“是啊,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的,绝不可能………”
明明是在反驳艾尔西,可在听到那段话后,奈尔西却露出了一丝有些释然地表情。
他自言自语发出了无比虚弱的低喃。
像是在说服自己的学生,当然,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王巢的深处。
苏林鼻子有些痒痒的,他怀疑在其他地方应该有什么人正在想着自己。
已经彻底动摇的虫族王者已经跟他僵持了好几十秒了,此时这只恐怖的怪物,正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裸地打量着苏林。
舍里的目光让苏林感到有些难受。
也许是因为已经疯狂太久,舍里的视线异常的粘稠,被他凝望的感觉就像是被无数条水蛭一点点缠绕。
“真的是你吗?”
良久,舍里忽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呜咽,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声怪叫。
“是我。”
苏林咽下一口唾液好润滑自己发紧的喉咙。
“我才是你真正的母亲……我,才是那个把你从虫蛹中唤醒的人。”
苏林坦诚道。
如果舍里是奇兰那样普通的嘴硬虫族,这个时候苏林已经很有把握可以控制得了对方过了,可是舍里给苏林的感觉始终很奇怪。
没有人会知道疯子最后会做什么——就比如说现在。
明明已经认出了苏林,舍里的抗拒却变得愈发激烈。
高大,丑陋,畸形的虫族身体就像是痉挛一般颤抖不停,紧接着,他忽然嚎哭着,开始不断往后退去。
舍里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交叉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好像这样就可以彻底地遮住苏林的视线。
他的声音听上去更是无比可怜且惶恐。
“别看我。”
他哀鸣道。
“别看我,求你了,母亲,是我的错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现在很丑……”
舍里语气中的绝望浓重到仿佛可以溢出来。
“我,我并不想这样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很多漂亮的身体……我只是没有时间换上……”
明明几分钟之前还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凶残怪物,可在这一刻,舍里表现得却像是那种在家暴中长大以至于一遇到事情便恐慌到失去理智的稚童。
他又哭又叫,神经质地嘟囔个不停,到了最后他抱着头直接将自己的身体缩到了王座之后。
高大的王座后面传来了舍里痛苦的呜咽。
“我好恶心……”
“我不应该……别看我……”
苏林目瞪口呆地看着舍里躲藏地那个角落。
即便已经见识过许多行为怪异的虫族,可舍里反应还是最让他无法理解的。
他甚至忍不住转头望向了梅迪瑟斯。
他的学长此时面沉如水,并没有因为舍里态度上的软化而有丝毫愉悦,苏林都可以感觉到,学长此时正拼命地忍耐着对舍里的强烈杀意。
……恐怕就算是舍里乖乖听话,梅迪瑟斯也根本不可能接受这只雄虫吧?
苏林在心底叹道。
左右为难,头痛万分,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苏林。
不仅仅是梅迪瑟斯的状态不太对,卡洛斯和奇兰在亲眼目睹了苏林安抚舍里的过程后,也是一副焦躁到快要杀人的模样。
雄虫对于虫母的争夺是烙印在他们基因之中的。
偏偏苏林现在做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他们即将暴雷的基因本能上蹦迪。
看着三只虫族都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苏林的心态难免也有些不稳。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控制住舍里。
想到这里,苏林深吸了一口气,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便冲到了王座之后。
他看着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呜咽不止的舍里直接伸手,一把就把那体型是自己几倍的疯癫雄虫从暗影中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