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头领嘴角泛起不屑,拖动巨刀,一脚点在脏辫杀手的脑袋上,借力腾空而上挥出力破金石的一刀。
“啪啦”一声罐子被一刀劈碎,里面盛放的墨色液体登时倾洒在壮汉的衣领和刀上。壮汉头领一个翻身落地后,一身腥臭难闻。
脏鞭小弟上前谄媚道:“头,好功夫啊!”没过半刻,却意识到了不对劲,“咦,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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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门外的杀手都闻到了一股空气中的怪味。
图青越冷冽笑了笑,不知何时在弓箭上涂满了松脂粉,这种脂料极为易燃,清心居内的火让周围五里内的温度陡然升高,很容易便可将弓箭上的箭头点燃,成为一支威力惊人的火箭。
壮汉头领瞳孔微缩,身形急速掠动,躲在杀手人群的后方。他虽不知身上的墨色液体究竟为何物,但也能猜出个大概,这极有可能是一种引燃炸药的传播材料。要知道,图青越仅有一人,欲快速射杀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实非易事。而在人群中引爆炸药,方能事半功倍。他心中暗自思忖,只需藏身于人群之中,不被火箭射中便可。
想要在数十名杀手中精准射中一人并非难事,但那壮汉头领亦不会坐以待毙,匆忙下令放箭。刹那间,数十支黑箭如疾雨般射向高处,直扑孤立无援的图青越。
此刻已别无他法,图神箭全然不顾箭雨袭来,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独眼如鹰眼般牢牢锁定那名杀手头子,耳中唯有弓弦紧绷的咯吱声。
长长的火焰黑箭发出尖锐的声响,图青越心中一片平静,随着手指轻轻一松,一道火光熊熊划破天际的云彩,“咻”的一声越过众杀手组成的人墙,毫无偏差地刺进阔刀壮汉的胸膛,就连他挥出格挡的那柄百炼钢刀也被生生射断。清心居小院外的空地处,空气猛然压缩,瞬间炸裂开来,犹如恶龙喷出火焰,方圆数里瞬间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图青越虽及时躲过大部分箭雨,却仍身中数箭,消失在了现场,不知去向。
这一声爆炸,响彻了康乐郡。
这是预警和提醒。
——
此时在红袖香门口的刘子明听见了这声爆炸马上反应过来出事了。顾不上对小太监的挑衅做出反应,连忙上了马车,心急如焚地急驰奔向已成灰烬的清心居小院。
红香袖三楼,小太监窦鹤收回视线,接过下人递来的锦绣手巾胡乱擦了擦手,随手丢在一边,尖声道:“晦气!”
“你不亲自动手?”何燕山自顾自倒了杯酒,咕咚咕咚下肚,擦去胡须上的水渍,眯起眸子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窦鹤摇了摇头,转怒为笑,笑意阴森道:“不必,我的人藏在暗处再好不过,就让这些守财奴们动手,我们袖手旁观就很好。”
何燕山猛拍扶手,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走了。”
“老大人慢走。”窦鹤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眼神温和。
待何燕山的人一走,窦鹤瞬间就变了个脸色,犹如地狱的无常,挥手招来了一名内廷带来的武奴,压低声音道:“如何了?”
内廷武奴低眉拱手,沉声道:“回公公的话,独狼帮的人全死了,一个人也没有存活,药都的各大帮派去晚了都扑了个空,目标不知所踪。”
窦鹤登时大怒,一脚踢翻了盛满热水的铜盆,抓住武奴的衣襟,咬牙切齿道:“这些人,我不是给了他们消息吗?怎么会去晚了?”
武奴脸色煞白,颤声道:“定是独狼帮这些西域来的蛮子想要独吞赏钱,将消息截了,提前动手。”
“啪”的一声脆响,窦鹤扬手一巴掌扇在武奴的脸上,阴沉道:“元长载,消息是你给独狼帮,莫要以为我不知道那独狼帮的头领是你的表兄?”
武奴面色惨白,浑身战栗,不敢言语,俯身跪地求饶道:“公公饶命,是我那表弟给了些好处,我……我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坏了公公的大事……” 言罢,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是我口不择言,罪该万死,我愿割舌,从此不再言语。”
窦鹤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从身旁另外一名武奴腰间抽出长剑,丢在他面前。
名叫元长载的内廷武奴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窦鹤一眼,得到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后,他全身就像散架了一般,他心如死灰拾起那把长剑,架在细长的脖子上。
就当他咬了咬牙准备挥剑自裁之时,窦鹤抬腿一脚踢翻了他的手中的长剑,讥讽道:“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他用黑布靴子的足尖抬起元长载的下巴,冷声道:“你的亲戚族人是被刘子明杀死的,想不想报仇?”
元长载抬起额头,眼神瞬间凶狠,“想。”
窦鹤轻轻笑了笑,满意道:“很好,我喜欢这种眼神,我再给你个机会,刘子明现在正赶清心居小院,你带上我们在药都的全部人手走一趟,要是没拿下他的人头你就不会回来了。”
元长载看见一线生机,哪里有拒绝的余地,重重磕了个头,起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