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十一月,风就大了起来,牛千裹紧皮袄,哈哈气,钻进一个窝棚里,一个老人艰难的爬起来:“牛大哥,咱们能搬家了么?”牛千接过一个小毛毛递过来的水,一口喝了,擦擦嘴说道:“我刚才去找了马司正,说是房子已经建好了,现在等着燕东家和卜镇守大人组织验收,婶子,你别着急,你家阿东去看了几次了,还偷偷用剩下的木料订了桌椅板凳呢。”老人咳嗽两声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希望能在下雪前搬进去就好了。”牛千皱着眉说道:“梅花不是给大家都买了新的厚被子吗?你怎么不盖?”小毛毛说道:“奶奶说这要等到新家后才能用的。”牛千不悦的说道:“等什么新家,冻死了还搬什么新家?别不舍得,东子和小南都拿到腰牌了,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武安府人了,在城里随便找个事情做,能养活你的。拿出来盖上。”
梅花喜滋滋的跟在燕离身后,中心广场以东的这一万五千户就是他们这伙人的,现在已经基本建完了,还有匠人在收拾场地,就等着十一月十五日,卜镇守亲自过来下令入住了。走到广场正中,燕离突然停下脚步问道:“牡丹和冯达处的怎么样了?”梅花笑道:“那是蜜里调油,我听牡丹说,已经偷偷跟冯达私定终身了。”燕离点点头说道:“冯达是个孤家寡人,也是可以信赖的。要是有一天我突然走了,别的都别管,你立刻去找冯达,无论如何保住飞燕两楼,这里我写了个分配方案,有人过来捣乱的时候,你可以拿出来。”
梅花抿着嘴,接过文书,却是在镇守府备案了的,上面清楚的写着飞燕两楼的分配,大意是聘梅花为大掌柜,兰花为二掌柜,菊花为三掌柜,共同拥有利润的两成,其余四十人拥有利润的两成,其余钱由三人共同监管。燕离笑道:“其他的钱你替我存着,以防我未来有一天,我孤苦伶仃过来,也好有个安家立命之处。对了,从今天开始,取消夜市了吧,从六点开始到一点,全部是正常的吧。多些心思,可以去黄祥府请几个曲艺大家过来演奏啊,在节目上想办法,不要只停留在吃吃喝喝上。”梅花红了眼,燕离这已经等于在交代之后的事了,估计就要准备离开了。
夜很深了,元猛用力的挥手,十几辆大型的马车排着队等在大宅子的后门,五六个穿着黑衣的伙计从马车上跳下来,打开车厢后门,吃力的拎出一个个大麻袋,就背在自己背上,跟着几个劲装男子走进后门,后面有又一拨人背着麻袋走过来,元猛低声叫道:“速度快点,老车,老宁,叫他们动作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第一波人跟着劲装汉子走进去,孟桥哈哈手,指挥着将大麻袋搬到屋里,问道:“一麻袋是一万金币吗?”谭雄点点头,他是四百万颗药丸,所以应该付五十万金币,这里分了两拨带进来了五十万金币,孟桥看着手下十人,将金币一封一封的摆放到箱子里,装满一个箱子就搬到屋子里去摆好,金光哗哗的,稍有异样就会被挑拣出来。这里交了钱,孟桥就会让他去别的房里领药丸,那边是齐娇负责。总共有十六拨大买家,总共两拨收钱,两拨付药丸,一家要半小时左右,就这样折腾了四小时,房里的箱子几乎堆到门口来,元猛这才送了一口气,低声嘱咐道:“惊醒一点,这里面的钱可是有咱们的,老朱,我答应过你们的,每个掌柜至少五千金,每个炼气期至少五百金,仔细一点知道吗?”
老朱和老闵都是筑基二重,这间房前前后后还有三四十个炼气期的伙计围着,只是对于拓跋来说这根本就不算多难,轻烟一般飘到屋顶上,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他就掀开瓦片,进了房里。先按照燕离指示的,收取了后面的箱子,掀开墙角的青砖,用手里的工具在掺了石灰的地面上往下打了一个孔,再将乾坤戒放进一个小玉盒里,放进孔里,然后小心的恢复原状,想了想又取了几个箱子放在上面压着,又在另外一侧的墙角依法泡制一番,这才抖擞精神,开始收取自己的那部分,一个箱子差不多四万金币,他得收四十个箱子才够。
等到外面有人敲锣,听见门口的守卫说道:“东家叫大家警醒一点,现在前面开始分派药丸了,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大家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了,除了这里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去前面维持秩序。”这才趁着人少溜到元猛房里,钻到床底下,轻轻掀起一块棉布,哧溜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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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说是元猛定的,但是出口定在燕离他们原来的大宅子里,拓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囤积药丸和交易的地点,地道这种稍微一猜测,盯了元猛两天也就知道在哪里,对他这种行家,这种事瞒别人容易,瞒他就有些太难了。
前院的药丸分派是陈二主持,除了看守金币的掌柜,其他人基本都在这这里了,元猛和康南露了个面就离开大厅,在房子后面盯着,这都是有规矩的,前面的大买家是他们负责,后面的药头自然要交给陈二,康南拉拉元猛的衣服,悄悄问道:“燕东家收了一万多灵石,算不算在这里面?”元猛瞪了她一眼,心里暗道,你是装傻是不是?一万多灵石不在这里面,是今年额外送来的两百万药丸,跟咱们没关系,跟谁也不能说,知道吗?康南横了他一眼,燕离夹带私货这是毫无疑问的,两百万药丸最多卖二十五万金币,可是燕离收了他一万五千灵石,那可是价值一百五十万金币啊,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可是这事是元猛经手的,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元猛怕她坏事,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主要是相思酒的配方。一万五千灵石作价是八十万金币,包括两百万药丸和相思酒配方。”康南吃了一惊问道:“那老卢他们不就拿到手了一千万颗药丸?”元猛低声说说道:“你别瞎猜,这事跟咱们没有关系,知道吗?那是燕离的私货。跟谁也不能说。”
时间上是没有问题的,半个月前定下了时间,只有元猛和陈二知道大概在这一段日子,大买家赶到后,其他所有人都认为会选在燕离定的安北新村开张的那一天,但是康南突然提前了两天,不但元猛,就是陈二都吃了一惊,定下时间后,先通知大买家交易时间,然后由元猛通知所有药头时间,为了防止万一,四十几个药头十二点才进来,现在前院吃喝,等到现在四点多了,才开始做正事。按照规矩,下午才通知的燕离,其他掌柜都是除了齐娇和孟桥,都是傍晚时候才知道,这时已经严格控制进出了,令牌也全部被收走。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了。
陈二笑着举起酒杯:“各位,这安北新村做完了,各位应该赚的盆满钵溢了,呵呵,我们东家说,给大家再添一把火,一次把明年一年的量全部给各位,只要今天来了的药头,就按照之前的商量,按照大家交的钱给药丸,这个不说别的,现在就开始吧。”一群黑衣汉子,将早就准备好的药丸装在袋子里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