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搞定了心中郁结,满脸激动的李定国,赶紧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端着酒碗对着下首的龚铭,躬身行礼,一口闷碗底朝天。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财,曾经的李晋王战功赫赫,权倾朝野,岂能甘心沦为跑腿打杂。
想当初,从八大王张献忠开始,孙李之争经历了几十年,不就是权势之争吗?都想做大西军扛把子。
“哎呀”
坐在客位上的龚铭,哪里敢继续端着,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来,躬身还礼,嘴里还不忘谦虚道:
“晋王太客气了,老朽一介白身,岂敢受此大礼啊”
这个老狐狸,嘴上说的不要,眼睛里却是精光闪烁,激动异常,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做了几十年的朝廷高官重臣,位高权重身份显贵,一朝被撸成了白身,换着谁也是义愤填膺不服输。
身为晋王派系的头号谋士,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龚铭要想翻身,还是得靠李晋王重掌兵权。
“咳咳咳”
待两人重新坐定以后,龚铭看了看眉开眼笑、毫无心机的李定国,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又咳了几声,表情严肃的提醒道:
“对了,晋王常伴监国左右,有几个要事大事,切记莫要碰触”
“第一个,就是金侍郎的旧事,过去了这么久,杳无音信,就不要再提了,咱们就当着没这个人,这辈子烂在肚子里吧”
“第二个,阿瓦城里面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纠缠,更不要惦记了,把咱们迎圣驾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
“第三个,千万,千万不要踏足,靠近监国的后营、大明皇后和锦衣卫重地,一概不闻不问,不值得,惹不起,别往咱们身上招祸事”
顿了一下,龚铭看了看外面站岗的马思良,再次叮嘱道:
“还有一事,以后老朽啊,就随便找一个小营地帐待着,安心潜心读书,晋王也不用去找了”
“如有要事的话,就让侍卫传个信即可,切莫来往密切”
像龚铭这种读书人,秉性就是如此,别说什么骨气义气了,打不过就加入,反正大家都是在大明王朝这口锅里吃食,一点不丢人。
金维新,李定国的另一个谋士,也是龚铭的同僚和竞争者,磨盘山之战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即便是有传言,是被朱雍槺弄死了,但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别人有一万个理由搪塞。
曾经的晋王集团,战功赫赫,威名远播,一朝被拆分收编,就如同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更像是威猛壮汉,秒变青春美少女,脱光了可任人蹂躏,这种关键时刻,就得伏低做小,低眉顺眼,点头弯腰陪欢笑。
精明能干,老谋深算的龚铭,已经看出来了,阿瓦城里面的朱由榔,就是朱雍槺的禁忌。
中军大营旁边的大明皇后,曾经强势无比的王氏,如今乖的像只小猫咪,更是朱雍槺的禁脔,谁碰谁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