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人送了回来,幸得命硬,还有一口气,贵妃也不知为何突然允许给她医治,还换了衣物,原来是害怕皇上的责问,一个王勉居然也会激起她的不安。可是昨夜里闹出的动静也不小,皇上应该也略有耳闻,只是这一切都只牺牲燕儿一个所换来的平静。
眼里的泪花模糊了昨夜,可今日不得不依旧卑躬屈膝,进言献媚,尽职尽责做好一只“忠犬”,有的时候李言笑也会想,皇宫大院内,有思想的人还不如一只忠心的狗更能讨主子欢心,即使对这里再厌恶,她也不得不暂且忍受,等到她和母亲相认那天,她们就一起逃出去,和小桃离这里远远的,过平淡的日子。说起那丫头,也不知她在赵书颖身边怎么样了,前几日公主说自己不舒服,大约是宫里的风水不好,自请去了清华池那边小住,说是养好了病就回来,虽感到蹊跷,但是毕竟那里曾经是曹医师的地盘,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但是那里的药童弟子都在,也不乏善医术者,想来公主的病应该问题不大,那丫头也能过得自在些。
在宫外忧心的不光是小桃,还有那些朋友:楚姐姐,明月,杨钰,寅兄,他们最近过得如何,伯父们将他们的禁足解除了吗?现下最重要的还是探查皇上对此事的态度,贸然行事,万一触碰逆鳞,就会得不偿失。怎么做呢?
正思考入神之际,突然传来叩门声,还未来得及开门,就听见外面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修公公,出来吧,娘娘要见你。”
只是一天,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前一日他还是贵妃身边得力的总管太监,下一日就成了翊坤宫里人人都能欺负的奴才。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听声音便能认出来,这就是平日里最为欺凌他人的宫女,尤其是燕儿。仗着自己年长就横行霸道,贵妃不知怎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是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姑姑辛劳,奴才知道了,这就去见娘娘。这是在下的一番心意,请您务必收下,也望日后在娘娘面前能替奴才多美言几句。”说着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小荷包递给了她,她一掂量,果然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都抚平了,这才将她的怨气镇下去,还是银子好使。
随着她的引进,他又出现在正殿内,贵妃挺着大肚子坐在上方,一旁五六个人侍候,捶腿捏肩,端茶倒水,扇风驱蚊。“好了?”
李言笑这次比谁跪的都恭顺,一直低头伏地:“回娘娘的话,奴才无碍,多谢娘娘关心!”
“你的伤不要紧吧?”
“奴才在翊坤宫里一直得娘娘照顾,怎么会有伤?要是有也是奴才自己不当心。”
贵妃听闻这番话,嗤笑了两声:“你倒乖觉,知道求饶无用就干脆忍着,最近皇上为国事繁忙,后宫的事他更不会管了。你呀,要怪就怪不该冒尖,与人作对。”
李言笑反应过来这是对她的敲打,那个人应当就是指王勉了。“娘娘教训的是,如今奴才是娘娘的人,在娘娘跟前伺候,难免有人因为眼红诬陷奴才,奴才日后定当好好注意,别让有心人害了娘娘。”
贵妃扬眉,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娘娘细想,那日为何奴才一出去就有人跟着,而且知道奴才去御膳房的路线,还报给了您;在奴才于此地为您做点心时,娘娘的人便来寻奴才,时间算的准准的;并且就算奴才受了罚,皇上便命王勉在今日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看您?难道不是有人眼红奴才,而算计咱们吗?奴才命苦,进了宫得在御前侍候,却从不见天颜,没想到刚和皇上说了几句话就遭人嫉妒陷害,幸得娘娘将奴才要了来,万千庇佑才不致......”李言笑一顿解释,真的假的,反正都说了一堆,看起来应该可以将贵妃唬住,只要得到她的心思,恢复地位指日可待。她可不是胡诌,王勉虽为大总管,却是私下德行败坏,对待年轻小太监动辄打骂,是该惩戒一番了。眼下就看贵妃怎么想了。
贵妃也思忖起来,还是觉得李言笑说得对,王勉人不在她这,心眼还不少。每天面对着后宫嫔妃都是不一样的面孔,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可是这种人很危险,要是哪一天荣宠不在,他还会如此尽心为她做事吗?此次难道是想借着她的手除掉修阳?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既出了气,又不脏自己的手。这狗奴才,也会算计她了。思来想去还是眼前之人靠谱,比王勉那个老油条忠心多了。
“罢了,此事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如果出去需得得到本宫首肯,此外不必去御膳房,就在咱们宫里的小厨房做就好,免得落人口实。”
李言笑有些看不懂她的做法,居然就这么过去了。“是,日后奴才会更加仔细,绝不会落人口实,牵连旁人。”
清华池偏殿,赵书颖正焦急不安地等着消息,来回踱步,静梅也在一旁着急,不停地为她扇着扇子。
“公主别急,小桃姑娘身手矫健,灵活聪慧,一定能平安回来。”静梅宽慰道。
赵书颖自西阳回来后,还总惦记着与李言笑相识一场并肩作战的情分,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当面聊一聊,就得知了清明阁的消息,父皇居然灭了清明阁?还说什么是因为他们勾结前朝余孽,图谋不轨,真是糊涂,她不了解也就罢了,可是与李言笑相识一场,她便清楚清明阁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她心里着急,但是又无计可施,父皇一向不
天公不作美,偏偏是个雨夜,寂静而神秘。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大地,狂风在整个空中呼啸。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中,一个瘦弱的人影在雨中奔走,凝视着黑暗中的雨幕。李言笑心下苦闷,大雨伴着身体的屈辱与心理上的折磨使她身心俱疲,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这般无助凄凉,她不记得她是如何回到宫里的,贵妃明明知道是暴雨天,却还是存心刁难她,让她跪遍六宫,浑身的雨水,血水,泪水交织,最后体力不支,只记得在钟粹宫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