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陷入沉睡的最后一刻,她心里想着,真得感谢靖安伯府与刘向东,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会有这么大的庄子?虽说这庄子地段偏了些,但庄子大,房屋多,否则她可不敢将这里当作工厂。
………
此时,靖安伯府全然没有感受到她的感谢。此时柳向东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片嘈杂。柳向东的哀嚎声在院子里回荡靖安伯夫人抹着泪连连安抚,却也无法止住他的嘶吼。
下人匆忙去禀告靖安伯,听到儿子院中出事,柳公权不得不从温柔乡中抽身。
见他起身,柳姨娘并未多言,也起身从架子上取来他的外裳,轻柔地为他穿上,而后跪下为他绑好腰封。
柳公权垂眸看着她,眼中柔情四溢。“媚儿,你先睡,不用管我,待我去瞧瞧是何情况再说。”
柳媚儿年近四十,按常理而言,已是半老徐娘。但因柳公权的宠爱,府里向来有好物都是先紧着她,所以她依旧眉眼如画,瞧着温婉可人。
听闻柳公权要去查看情况,她满脸担忧地说道:“爷,你快去吧,可别让二少爷有什么差池,不然夫人定要伤心欲绝了。”
听到“夫人”二字,柳公权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不过眨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媚儿好似毫无察觉,依旧神色温柔地送他出了院子。
柳公权出院子后,在院外停下了脚步,目光又一次投向这边。那院子里暖黄的烛光摇曳,透着一股温馨之感。他仅仅犹豫了那么一瞬,而后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柳向东的院子赶去。毕竟那可是他的嫡子,是日后要掌控靖安伯府大权的人。
对于这个儿子,打从他幼时起,柳公权便极为看重。为了避免与他母亲太亲近,柳公权自小便将他养在前院,由他亲自教导,就怕被那目光短浅的妇人给教坏了。可不知怎的,这孩子近日连连犯错,甚至还无故让人断了腿,自己也添了一身的伤。
柳公权无论怎么询问,都没能问出个究竟。他也不是没派人去查探,可哪怕动用了所有的权力,也只查到他独自出了城外,过了一日才又忽然出现在伯府门口,至于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依旧毫无头绪。
他心里着实气愤,然而,当瞧见儿子那满身的伤痕时,纵是有再多的怒火,也终究是忍不住心软了下来。恰在此时,下人又来禀报说儿子伤痛难忍,难以入眠,这更是让他忍不住担忧起来。
………
待柳公权走远之后,柳媚儿即刻收起了那柔弱的表象,目光冷冷地望向远方,方才眼中的那半分柔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只剩一片清冷与漠然。
她身旁的丫鬟走上前,悄悄瞥了一眼她的表情,轻声劝解道:“姨娘,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吧。”
柳媚儿随意地瞥了那丫鬟一眼,便收回目光,径直朝室内走去。那丫鬟极为机警地观察了四周一圈,见附近无人,赶忙也跟着进了屋子,待关紧门窗后,才恭顺地站到柳媚儿跟前。
“奴婢打探到,大公子前些时日出了城,打那之后就没了踪迹。他连随身侍从都没带,这行踪着实难查得很呐。不过奴婢已经安排外头的人去找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传回来,姑娘您可别太过忧心。”
柳姨娘不知为何,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