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雨倒抽一口冷气,摇了摇头。
音绕梁挑眉又皱眉,神情复杂。
点朱砂微微抬眉,竟第一次面露难色。
在场唯有周登楼处之泰然。
哪怕是上御执,也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正在搓拟腹稿。
“好小子,你说你,不在盘龙待着等你们那个叫出云的头头出谋划策,跑到这来捣什么乱?”
“怎么,山猪吃不来细糠?还是说你觉得你比在座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这里的情况?”
行军几乎是直接跳了出来,一路跑过去指着神白须,虽然他言语带刺,可并没有那种厌恶感,而是真的好言相劝。
“最了解情况?我来神骁没有一周也有四天了,而这四天足以我了解整个神骁。”
“如果是站在神白须征御这个身份上来说话,我可以给在座各位任何一个人全面的解释,而且各个不同。”
“即便是站在骁卫阎罗这个身份上,作为地煞之首,我也同样有足够的执行权力。”
神白须自虚空之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这正是之前周登楼交给他的,属于骁卫阎罗身份的令牌。
行军嘴巴一撇,整个人像瘪了一样。
阎罗的确是地煞五位之中执行权力最大的骁卫,如果剑若悬河没死,那么整个万刃机构都是由他统御,而非点朱砂。
需知曾经剑若悬河的执行能力在整个骁卫之中,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规避中枢而自主行动的个体,包括他统御的机构。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虽说在参与力上你一票否决,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况,你怎么就能确保你的所作所为是有利于神骁的呢?”
镇武双手抱胸说道。
闻言,行军点了点头,看向神白须。
同样,上御执也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的音绕梁,后者只是皱眉,没有其他动作。
“身份就是行事的最好形式,还有什么是比正统这两个字更有体现力的吗?”
“在座各位任何一人,哪怕在没有情报的情况下也都可以做到独镇一方,却要被迫在这里共协商议,岂不大材小用?”
音绕梁皱眉,她向前一步。
“剑若悬河之死,乃是削山八位上宗围剿而致,骁卫仅仅有五位地煞,虽说能力睥睨天下,可也不见得真就无敌于世。”
“骁卫之所以顾忌,不单单是因为盘龙会的掣肘,是因为削山人多势众,而骁卫又不能求助于民,所以必须要步步严谨。”
音绕梁的意思是,哪怕地煞五位任何一位都有一对二的实力,可这不代表就能稳固大局。
剑若悬河就是被硬生生拖死,用一城的人的性命,而如今的斩龙人也是如此,所以骁卫才不得不考虑。
也许单人战力削山同骁卫是天差地别,可他们就擅长协同合作,尤其是在白下霁毒力的压制下,更是如此。
“危言耸听。”
神白须一句话令音绕梁眉头再一沉,她神色阴沉,虽然不知道神白须何出此言,但这的确有些咄咄逼人。
“倘若他剑若悬河真的醒悟,为何又会致使自己身陷绝境?倘若骁卫的领导真的明智,又为何会致使这位义士孤立无援?”
“说到底还是他剑若悬河不够明智,一座饕餮城多少人?一千四百万,占地面积有多大?七百六十八万平方公里,更何况还是身陷囹圄四面皆敌。”
“他做出舍弃自我而以护一方平安固然是壮举,可是,下一个呢?斩龙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整日东一个盘龙西一个盘龙,因为一个内部司政机构而畏手畏脚,哪里还有为国为民的大义?哪里还有为政从民以安天下的雄心壮志?不过鼠窝一团。”
神白须越说越大,他边说边走,已经身至音绕梁面前,后者咬牙切齿。
“你……”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神白须则是一刮再刮。
他初见时的那种从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强的进攻性。
“你也别不服气,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句句属实,而你之所以气愤,是因为我一介外人,何德何能以知神骁,你是不甘心,不甘心我这种人为什么选择了盘龙。”
音绕梁冷哼一声,衣袖一甩,背过身去,不再和神白须争执。
音绕梁的沉默,代表了天罡中将不会有人再反对神白须的立场,那么也就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而在一旁的行军却傻眼了,且点朱砂今天的态度明显是由着神白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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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往,这位在神骁被称作“鬼见愁”的毒士绝对要刺神白须一两下。
可是今天,她全程观望。
“我靠,老张,这人好拽啊。”
行军用手肘戳了戳镇武,后者看向行军不屑的嘁了一声。
“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镇武点了点头,行军则是像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
周登楼全程一言不发,哪怕刚才行军瞥了他一眼。
也不能说周登楼胳膊肘往外拐,毕竟作为邀请人,他承担的风险最小却收益最大,若不站在神白须的立场,反而有失大体。
上御执微微一叹,对于神白须坚决的态度不置可否。
面对目前的情况,上御执一边担心外部半宝川的情况,斩龙人危在旦夕,更何况还被团团围困。
一边又担心内部盘龙掣肘,可谓处处碰壁。
一个国家政府面临这种情况,在以往,这是亡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