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白须以为,真正的幕后布局者为天罡点朱砂音绕梁,两者真正作为神骁双壁。
至于他神白须,棋子罢了,虽然有自主权,但后果一概不负责,少条胳膊少条腿,似乎都不会影响大局的走向。
李心素的话,担心的并非形势,而是神白须这个人,这也是令神白须不解的地方,他不认为自己重要到那个程度。
“对了,几日前走蚣削山联袂叩关,幸有恩公遗留剑鞘,才堪堪捡回一条命,而如今正主已回,也当物归原主。”
李心素拿出那剑鞘,郑重的递给神白须,后者则是伸手一推。
“多一个备选不也是一件好事?”
“我没太多机会把这些都留在身边,大多时候是一个人,李姑娘孤身守关,我以为,你需要这个。”
神白须没有收下剑鞘,他希望在削山之乱没有结束之前,这个物件李心素可以一直留着,多多少少有些帮助。
李心素只得收回剑鞘,只是她突然眉头一挑。
“另外,恩公,朱先生托我给您带句话,穷奇城区来了位外邦联员,想见您一面。”
神白须眉头一皱,他听说过这个穷奇城区新来的后援,对他的背景以及来处一概不知,只知道有着不弱于骁卫的实力。
凭借一己之力,退去多次削山走蚣联袂叩关,需知还是一人,且不论此人正面实力如何,就单论谋划与布局,绝不亚于音绕梁。
而且听闻此人深谙符文之术,难道是一位来自于南方的符术师?
神白须可认为同样内忧外患的南方符文协会会掺和神骁国政。
“一定要现在吗?就目前的情势而言?”
神白须以为,有些耽搁正事。
“对的,恩公可能不知道,朱先生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说动那位联员,就连终焉外交部都是那位劝退的。”
“如今人家驻守穷奇城区,有恩不说,更是雪中送炭,不看僧面看佛面,恩公总得选一个吧。”
哪怕是李心素话里话外都是非常的肯定那位外邦联员,这不禁也勾起神白须的好奇。
他只听闻那人名号听燕,手段玄乎其玄,至于真假,见了才知道不是?
很快,神白须辞别李心素,借助大禹矩阵,很快前往穷奇城区。
而与此同时,神骁川内,盘龙会内部,伏云龙庭后堂。
一位儒雅黑衣中年男人凭栏处负手而立,他身后的女子跪坐于庭内,望着一盘棋局,神态自若。
“先生要白先生救白下霁这一招,有些损了。”
那女子正是盘龙会长出云,她叠手放置于大腿,亭亭玉立。
堂外的男人不以为意,只是面带笑意,满面春风。
“要他做出选择很简单,可要他做出取舍却很难,盘龙会敢赌,可骁卫不敢。”
“想要消除神骁人对于南地的成见之心根本不可能,神白须深知这件事绝不能在明面上做,不会有人想看到诸如千年前世族之乱再重蹈覆辙。”
“神白须不可能完全信任你,上御执以礼相待,敬若先师,作为执政者或许有些欠妥,可作为神骁民众的未来保障人,他必当如此。”
李世卿以为,上御执那一众人,以及现今身在世界政府的李布施一众,都太过理想化。
神骁万年积郁不变,根深蒂固,文化不能治国救国,它仅仅只能作为一种代表存在。
上御执待神白须,视若己出,亦师亦友,作为执政者他并不在乎自己这层身份,这一点,就要强上出云许多。
“先生料定白先生就一定会救白下霁?神骁世人敬您首谋,从政治层面上您是越不过的大山,可白先生并非我骁民众。”
“他一生嫉恶如仇,白下霁更是劣迹累累,尽管同为身在泥沼之人,可同样也有高低之分。”
“我以为,凭白先生的气节,必不会如此。”
在出云看来,执政者怀有仁德是为收拢人心。
神骁人最不注重,且最不屑的,就是强权与暴政,在曾经那些个时代中,这种东西在神骁人身上发生过太多太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一个仅仅只能承认谦卑,并怀有美好愿望的人未必就有真才实学,更未必就一定能够带领国家向前向上。
而这,也是出云与上御执的分歧点。
偏见会致使错误,出云的偏见,就是上御执自出生起就备受瞩目,他是在众人的围抱中诞生的,所以他必定高傲。
而上御执以为,出云在接任盘龙之前,必定心怀城府,谋略极深。
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可与肯定,是被抛弃的,被不被注重的,所以她必定阴鸷,必定狠毒。
两个人的意志并不相通,可选择却殊途同归,没错,以自己的内心去建设这个世界。
“神骁最不缺的就是嫉恶如仇的人,所以神白须才看起来这么融入。”
“同样作为政治失败的产物,神白须同神骁的历史神似且耦合,都是在众多错误之中脱颖而出的思考,站在他那个位置所在乎的早已不是权力,而是众生。”
“你们姐弟俩所图虽然不大,可分歧太多,争执太多,反而失了原本。”
“而神白须呢?他一生错误太多,选择太多,失去太多,而这些挫折都恰巧只让他变得更专注于一项。”
“更恰巧让他做到了这返璞归真,从一而终。”
神骁人自古以来,就推崇人的意志。
而同样极致的意志,往往被众人认同,因为他们知道,那必定是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与努力的。
众人的翘首以盼同样是一份使命,却也仅施加在有德之人的肩膀上,也因此,他的目光才代表了众人。
而众这一字,在神骁中,并非人群的多少,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团结。
唯有众人深以为然且翘首以盼者,才真真正正有能力在这个国家开拓未来。
出云看着那棋盘,白子被黑子团团围困,可却又好似呼之欲出,好似又有冲天之志,以至于他所在的位置让整个棋盘属于白棋的一方僵而不死,只是折服,为情势所困。
“不,白先生是一个挣扎的人,他是一个在人性底线与兽性中徘徊的人,他是一个仅秉持自我原则而行事的人。”
“先生与我都清楚白下霁的遭遇,抛去现今所犯下的种种恶行,她也是一个被命运挟持,被苦难包围的人。”
“她没有自我命运抉择的权力,只能随波逐流,而这,是白先生最在乎的。”
“他是一个,不以对错评价人的价值的人,包括他自己。”
闻言,李世卿眉头一抬,点了点头,他负后的双手抽出一支摁在凭栏上,敲敲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