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虽然说的漂亮干净,但暗地里还是问了,他神白须的立场左右不定,也许十二门一趟并无甚作效,但却让神骁群众看到了当代世族的确在改过自新。
“我本就是为了承诺而来,贵会周登楼于我有恩,我只不过做些分内之事。”
“如今盘龙骁卫势同水火,两者争执且又有南地之乱虎视眈眈,我既来之则安之,无论起点于谁,都可算得上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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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眼睛微眯,笑容浓郁,她看了一旁的白下霁,后者呆滞回望。
“那救下白下霁,也是您所说的为国为民吗?”
“虽然我在政场上同骁卫意见不和,但同样作为涉政组织,我仍然站在神骁群众的立场上。”
“先生逆天之举,引得神骁群众口诛笔伐,半宝川更是激起民怨,这于盘龙会,于骁卫,都有害无利。”
听闻此言的白下霁有些紧张,打量出云的目光逃似的收了回来。
神白须只是笑了笑,向左一步挡在白下霁身前。
“一人做事便一人当,关于白下霁的处境我当时在天都府说的一清二楚,而关于她的作用,利大于弊,我以为,神骁群众口诛笔伐的是我,而非白下霁。”
“再者,她不过一孤魂野鬼,受制于人,并非我一味偏护她,我仅仅只是站在大局的立场上,出云会长倘若心存怨恨,大可趋之我身。”
“我一定会给神骁群众同半宝川一个交代,倘若不成,我死。”
此话一出,出云眉头一皱,她以为,神白须同一个毒女同命相连,何其荒谬,纵使她的作用远远超于她的危害,如此这般,未免太过。
而以她的聪明才智,想必也能想到神白须保下白下霁的原因,而关于李世卿,神白须却闭口不谈。
当真是他真的就不在乎这场赌约的结果?相反,他非常在乎,不然也不会如此这般的保下白下霁,杀一个人远远要比救一个人太简单。
上御出云同一开始神白须初到盘龙会时的对待关系判若两人,又何尝不是在看出了其狼子野心之后的表现?
神白须以为,该当如此。
可上御出云接下来的做法,就让神白须有些不明所以了。
“既然先生愿做担保,出云也就不再多说这些无意之举,盘龙会愿和白先生共同进退。”
闻言神白须深深望了一眼出云,在她那双落水般的眸子中,他竟真看到了真诚与信任,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笃定自己,就因为他在西方的所作所为?
要贯彻一种原则,这的确需要严于律己,可这不代表,他的原则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而上御出云此举,无疑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神白须。
更无疑是给了神白须趁虚而入的机会。
当然,这也介于神白须究竟是君子坦荡荡,还是小人长戚戚。
“听闻白先生同青先生约战切磋于明日雨谷?我以为你二人关系恶劣,想不到竟有如此雅兴?”
见神白须皱着眉头迟迟不语,出云换了一个话题,神白须回过神来伸手做了个请,客在上主在下,成何体统。
出云莞尔一笑,拾阶而上,两人走入中堂,出云落座,神白须却没有,而白下霁则坐在门外,下巴抵在膝盖上,靠着凭栏,她的视线似乎就没有离开过神白须,后者也时有时无回望,她也才安心,如此一来二去,竟有些困乏。
出云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明说是切磋,暗地里,绝对是你死我活,也许是她真的很笃定眼下除了圣人和九龙,真的没人能抗得了抬剑一剑。
“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就如同古玩商人看见花色优美质地不凡的瓷陶罐想拿起来把玩一样,我一介武夫,当然最擅长的就是和别人争凶斗狠。”
神白须提起茶壶,指背一探,凉的,屈指一弹,红色的雷丝撞入壶身,下一刻壶口就冒着蒸蒸热气,他提壶为出云斟茶。
出云只是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水,没有多余的动作。
“关乎武艺,神骁自古有崇仙之说,说是那人能集日月之精,登峰造极,褪去肉体凡胎,先生以为呢?”
“我闻先生西方只身对峙终焉,即便是拥有九位维序者能够俯瞰世界的政治机关都怡然不惧,我以为先生之心境,坚如磐石。”
“那么对于神骁修行者的看法,想必也了解颇深。”
出云提起茶杯,吐气吹了吹,笑道,就如那大家闺秀般,她好像专门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和神白须说话的。
神白须微微瞥了一眼一旁的白下霁,后者抬起头不知所以,以为是自己在场打扰了神白须,正将起身之际,神白须抬手空中虚摁,意示无妨。
出云没有在意,只是品着热茶,微微一抿,又放下。
“削山侯有位名叫上官语蛰的拳法大宗师,在凝神聚意上有着登峰造极之说,一身写意横流的刚劲如岚间罡风。”
“而神骁自古武道上有阴阳之分天地之别,又有王霸之道杀生之志,前者相辅相成浑然一体,后者两极分化极端对立。”
“意有至刚至阳者,如武圣陈也先,气有至阴至柔者,如武祖唐望,而其中阴阳两仪又以太岳为祖。”
“后王霸之道,或三百年前之离玄机,六百年前之吕云鹤,现如今更有剑若悬河。”
“前者以劲成刚,力求以暴制暴,后者以技为先,力求炉火纯青。”
“我以为,成剑者在天更在人,武道极致在兵者之心,不过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理解,神骁传承深远,我所知不过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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