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甚至不该呼吸。
但是,他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呼痛的牛顿,又咬了咬牙,继续加大手臂的力度,把挣扎着的秦金牢牢压制住。
别让他继续暴起打人。
此刻,李时珍在背负一切!
李时珍龇牙咧嘴地,在心里默默流泪。
牛徐行,我李东璧也是为你拼过命了。
如果我进牢子里了,记得花钱捞我。
实在捞不出来,也得去贿赂一下狱中的官员,给我找一个舒坦的牢房,享受最顶级的囚禁待遇。
张孚敬这位内阁首府开口了,其他尚书是劝也不是,宽慰也不是。
优秀的官场保命直觉告诉他们——
但凡此刻敢说一个字,就得在陛下面前,落下一个与他人结党的印象。
朱厚熜拍案,出来当裁判:
“好了,秦尚书,你年纪大了,看术数理论看不进去,朕体谅你。”
“但是,你实在应该反思一下,你侍奉朕的态度问题,牛徐行说得对呀,你看着这些书稿……”
“没觉得朕受了冤枉吗?”
朱厚熜的语调又缓又轻,却是让所有官员心里一沉。
陛下想给牛顿谋福利只是最浅层的目的。
借着这个机会规训规训他们这些儒家士大夫,才是陛下习惯性的操作。
看来,最近的彗星晦气之说。
在朱厚熜这个总要迷信什么的皇帝心中,性质的恶劣程度极高。
这些个大明朝表面的忠臣,在心底里面各自盘算——自己对张孚敬的攻击,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朱厚熜很满意底下臣子,骤然紧绷起来的精神:
“秦国声啊,秦国声,你可是老臣了啊。”
“你以前总是向朕要求致仕,现在看来,是朕拘着你了。”
“朕就放你回乡,去宗族里做个教书先生,含饴弄孙吧。”
朱厚熜抄着袖子,淡然地决定了,堂堂工部尚书的去留。
杀鸡儆猴。
当皇帝这么多年。
朱厚熜明白,牛徐行也许可能是个例外,但其他臣子,绝对不跟他是一条心的。
他们要田,要女人,要子孙世世代代富贵不断。
永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皇帝弱势下去,朝臣就一定会将自己的盘算,摆到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