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虞目送赵氏兄弟出门而去,这才回过头来,低声对曹阙实言相告:“曹先生,子虞这次请你过来,并不是真要请你看病。”
“哦,”曹阙会意地点了点头,“公子有什么事?只管说。”
“先生是我子虞的恩人,你们父子三人数次救我子虞于危难之中,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子虞说着向曹阙倒头便拜,“子虞感谢曹先生的救命之恩。”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曹阙赶紧起身扶起子虞,嘴里低声请求,“你快起来,你可不要折煞曹某了。”
“曹先生,你们救过子虞的命,子虞将来必定涌泉相报。只是当下,还请曹先生再帮我一把。”子虞站起身来,双手握着曹阙的手,满脸期待地恳求。
“公子请明说,只要我曹某办得到的,必定会鼎力相助。”曹阙也是一脸诚恳。
“嗯,”子虞点了点头,“我在这雍丘驿馆里,看似养尊处优,实则形同囚犯。不但进出受限,就是想见外面的人也要获得符苓的允许才行。”
“他们这么待我,想必背后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阴谋。”子虞的脸上弥漫着无奈和担忧,“所以,子虞想请曹先生、请曹永帮我逃出去,逃出这座雍丘城。”
“哦。”曹阙明白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公子,此事曹某恐怕无能为力了。”
“我侄儿曹永,虽说也有一些武力,对付三五名兵丁不在话下,可要突破这万人把守的雍丘城,肯定是毫无胜算。”曹阙摇着头继续解释,“我们父子身上的黑蜂,也为数不多,遇到强盗,仅能自卫。用它来破城,恐怕也只能是做梦了。”
“唉,”子虞一听,表情顿时黯淡下来,“曹先生,你能帮我想想法子吗?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子虞身陷囹圄啊!”
“呃,公子。并非曹某不愿帮你,而是实在做不到啊。”曹阙摆了摆手,又盯着子虞看了看,然后好言相劝,“而且,依曹某看来,公子想要逃出去,也绝非明智之举。”
“曹先生为什么这么说?”子虞心灰意冷,傻傻地看着曹阙。
“原因有三:第一,城外兵荒马乱的,公子贸然出城,城外的宋军分不清公子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把你当作奸细抓起来或者处死。”
“第二、我听说公子在郑国时,受许瑕等人的蛊惑,在边境干过一些对宋国不利的事情。这次逃出去,就算你能顺利回到商丘城,宫中恐怕也还会有人进言子德,对公子实施处罚。”
“第三,公子刚回宋国,宋国就丢了这座雍丘城。虽说城池被郑军占领,公子并未直接参与。但细细想来,雍丘城被占,与公子还是有一定关联的。如果公子置城中百姓于不顾,只想着自己逃离,恐怕会遭人耻笑!”
曹阙这一番话,几乎说得子虞无地自容,他神情萎靡地叹了一口气:“难道我就只能守在这驿馆里任人宰割了吗?”
“当然不是,”曹阙双眼盯着子虞正色道,“你是贵族公子,决不能带着有罪之身、灰头土脸地逃离此地;而应该作为有功之臣,昂首挺胸地回商丘。”
“雍丘城被丢,既然与公子有关,那么……公子只有夺回这雍丘城,才能洗刷之前的过错!”曹阙语气坚定地给子虞打气。
“呵呵,”子虞撇了撇嘴,不禁闭上眼睛一脸苦笑,“子虞现在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曹先生却想让我从郑军手里夺回雍丘城,这不是在说笑话么?”
“公子不要心急,听我曹某把话说完。”曹阙连忙接过话头,“现在许瑕和鲁襄都想把公子掌控在自己手中,以达到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估计,他们之间很快就会产生矛盾冲突。到时候,这雍丘城里,也必定会产生变故。公子就在这驿馆里安心待着,静观其变就好了。”
“哦?”子虞一脸迷茫。
曹阙说的话,他似懂非懂。不过,他现在非常确定的是:想要逃离这驿馆或是逃离雍丘城,还是别作指望了。
子虞目送赵氏兄弟出门而去,这才回过头来,低声对曹阙实言相告:“曹先生,子虞这次请你过来,并不是真要请你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