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甘宁摇了摇头:“这是在拜自己吗?”
他又探索了井中洞穴的其它处,并未发现有别的东西,正准备绑绳子呼唤上面把自己拉上去时,脚底在落叶中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蹲下去双手刨开地下厚厚的将要腐烂的积叶,摸到了骨质略显坚硬表面,感觉像是人的头骨,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
甘宁将锈剑抽出代替双手在地上挖掘,又发现了密密匝匝的头骨排列,几乎排满了洞穴底部的地面。
他本能地害怕这些东西,但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一般人类,而是刚刚斩杀一只邪祟的练气士,区区人骨有什么可怕的。
他用手从地上捡起一颗人头,看起来要比成人的头骨小,难道是童子骨。
他想应该把这头骨带上去,上面这俞伯亭老丈人不是县令吗,自己县衙的后面出现了这样的遗案,他应该很上心吧,可以把这头骨交给县令,让他请仵作来验明。
他先让家丁们将铜灯拉上去,然后是他自己。
“往上拉!”
俞伯亭站在井口指挥着家丁们往上拽,眼看着绳索越来越长,先冒出井口的竟然是一颗头骨。
哇!站在最前面的家丁吓了一大跳,松脱绳索向后倒去,幸亏后面的人拽得还算紧,俞伯亭骂了声:“慌张什么!”伸手拽着绳索把甘宁拉了上来。
甘宁刚站在地面上便长长地吸了口气,下面的味道实在是呛人,他今天已经两次进入熏臭的地方,斩妖驱魔这么高大上的事情却要伴随着这掏粪工般的待遇。
他单手提着头骨对俞说道:“真是奇怪,这地方以前真是一座禅院么?为何井底有如此多的头骨?贫道想请俞大官人帮个忙,请县里的仵作来验一下这头骨,看看能否推测出这些死者的身份?能否调看一下县志,看看以前是否有人口大量失踪的案子。”
“道长客气了,此事本就是小可岳父份内之事,我这就派人到县衙去传递信息,道长请随我到堂中歇息,稍后我让厨房烧一桌好菜,略备薄酒几杯,以表我感激之情。”
甘宁拱手回答:“俞大官人盛情难却,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俞伯亭表面上欢喜感激,内心却也有些畏惧担忧,他可没有忘记甘宁刚刚在小院施展出来的黑雾,简直如地狱阴云鬼雾魔霭。即使对方有妖术,只要救了自己的孩子,当然要以恩公来侍奉。
可他就是担心这位恩公提出某些自己难以满足的要求,比如说要多少童男童女?或要什么奇怪的炼丹材料,或要拿什么人来血祭?
好吧,除了这些东西,他就算是要我俞伯亭的命,我也甘愿献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