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睡的迷迷糊糊之际,有具精壮滚烫的身子贴过来,她不自觉的往上靠了靠。
冬天,真暖和。
沈云舒像个八爪鱼,手脚并用的抱着顾九宴不松手,可怜了顾九宴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晚上被她折腾的没睡好。
第二天。
传达室的王传胜过来家里,说是有沈云舒的包裹,豫省寄过来的。
听到豫省,沈云舒就知道包裹肯定是大队长他们寄来的。
沈云舒带着顾爷爷和沈爷爷去传达室领东西,包裹很大又很重,两位老爷子抬着有些吃力。
沈云舒担心累到他们,刚出传达室没多远,她不由分说的将东西从二人手里抢过来。
神力傍身的沈云舒拎着轻轻松松,倒是身后的两位老爷子,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有些怀疑人生。
“那真是我孙媳妇?”
“不然呢?”说罢,沈爷爷赶紧迈着陈年老寒腿往前追,惊讶过后的他,有的只是心疼。
那些年,她一定遭了很多的苦。
包裹里边除了吃的用的,还有六件一模一样的小棉袄,信里提及这袄子是队里出钱,托妇女主任陈凤英几人做的,用的都是今年的棉花。
很厚实,也很暖和。
沈云舒将衣服放在睡着的小老四身上比划了一下,袄子有些大,袖子多出手臂好长一截,不过等明年,崽子们稍微大一点就能穿了。
队员们的心意,沈云舒宝贝似的将它们放进柜子里。
除此以外,信上还提及回城的万新宇又回到了红旗大队,住在他之前建的那座房子,在队里新办的学校做起了老师,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顾母瞄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皱眉道:“这孩子,该不会是在万家受了委屈,没地方去,又跑回乡下了吧。”
沈爷爷说道:“乡下那地方多苦,万小子能受的了么?实在不行,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赶明我在市里替他寻个轻巧点的工作。”
其他人也是担忧的不行,同吃同住那么久,他们早就和万新宇处出来感情了。
虽然红旗大队现在挣了钱,但乡下就是乡下,哪里比得上城里,吃穿用度都不方便。
沈云舒合上信,说道:“待在乡下也好,最起码耳根子清净,不用再面对那讨人嫌的一家。
另外,大队长和队员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会太过为难老万的,所以说,你们就放心吧,老万在乡下,是不会被人欺负的。”
众人心中的焦虑缓缓散去。
沈云舒提笔给大队长回信的时候,顾母让她在信里加了一句话,那就是邀请万新宇今年来家属院过年。
信封寄出去没多久,杜守全就收到回信,在看完信的内容后,他吸完手里的最后一口旱烟,就去学校找万新宇。
“沈知青在信里特意叮嘱我,让我给你开介绍信,让你今年回家属院过年。”
回城又返回来的人,万新宇是公社的第一人,刚来的那段时间,经常有人在背地里骂他脑子进水了。
就连身为大队长的杜守全也觉得他傻,放着好好的城里日子不过,在他们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做起了老师。
可是后来,杜守全发现万新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他多少猜到万新宇回城的那段日子,不好过。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万新宇也没想到沈云舒她们心里还记挂着自己,心里暖洋洋的,随后跟杜守全道了声谢。
万新宇隔天骑车去了县里,将手头的宴席做好,拿了自己应得的报酬就去了黑市。
好在,他今天足够幸运,今天做宴席的钱,他又添了不少出来,从二贩子手里买了六桶奶粉,连同自己前段时间做的猪肉干,一起寄走。
从邮局出来的时候,万新宇碰到了来县里办事的周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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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打了声招呼,就各忙各的事了。
万新宇刚走没多远,又骑车返了回来,想到最近猖獗的人贩子一事,他追上周莉莉,特意叮嘱道:
“公社最近这段日子不太平,你办完事就赶紧坐车回去,别在外边逗留,现在天黑的早,你一个女同志,在外边不安全。”
周莉莉感激的说道:“谢谢万知青,我等下去医院抓完药就立马坐车回去。”
“没事,你记得早点回去,小丫头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说罢,万新宇就骑车走了。
等人走的没了踪影后,周莉莉将目光收回,急匆匆的跑去医院拿药。
黄巧莲,现在也是她妹子,前些日子不小心着凉了了,吃了好多的药都不管用,瞧着越来越严重,她干脆跟大队长请了天假,来县里拿药。
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怕耽误坐车回去的周莉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眼看一个转弯就要到坐车的地方,她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个看起来慈眉和睦的老太太。
二人不由分说的拽着周莉莉往反方向走,甚至腰间还有东西被顶到。
是刀,一把锋利的菜刀。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莉莉额头冒冷汗,浑身哇凉哇凉的,好在有人路过这边,她捏紧拳头,大声向路人求救。
她笃定这么多人,他们不敢拿刀杀了她。
七八个路人听到求救声,瞬间停下来望着周莉莉三人。
周莉莉大喊道:“同志,救命,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拽着我,不让我离开。”
拽着周莉莉衣袖不肯松开的老太太,突然哭嚎起来:
“儿媳妇,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刘家的错,等回去我就把家里的钱都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
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紧跟着说道:“媳妇,你就跟我回去吧,咱们儿子见不到你人,等下又要哭了。”
周莉莉气崩溃了:“我不是你儿媳妇,我也不是你媳妇,我是红旗大队的知青,我没结过婚,我也没生过娃,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