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昔日…”
朝颜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住,试图堵住魔音。
不过片刻,一只修长的手将被子拉开,口中念经声不停:
“我佛于菩提树下与鹰...”
连着数日,朝颜走到哪,昙耀跟到哪。
不论朝颜在做什么,昙耀口中的念经声都一刻不停。
朝颜睡着了,他便在她耳边敲响木鱼;
朝颜捂住耳朵,他便叫来同门将她的双手拉开;
若是朝颜在发呆,他便用力拍一下她的肩膀,叫回她的神识。
饶是朝颜将门窗封禁,他亦有办法将破门而入,面无表情的继续端坐于一旁诵经。
“如是我闻,我佛...”
日复一日,朝颜终是被折磨的没法。
好,既然你不让我死,那我就摆烂,摆烂总行了吧!
你让我吃饭,我绝不喝水;你让我抓鸡,我绝不赶鸭;你让我扫地,我绝不劈柴…
朝颜主打拨一下动一下,绝不主动,绝不上进,绝不勤劳。
昙曜第十次对着躺在床上的人叹气,表面上朝颜是不想寻死了,实际上这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看似事事恭顺,实则事事叛逆。
住持昙无谶的院落位于寺院的东边,院内厢房三间,常年仅有他一人居住,偶有慧嵩大师和道朗大师到访一同译经,院内方才热闹一些。
此时已是皓月当空,周边安静的能听见远处的虫鸣声。
昙曜整理好今日的译经手稿交予昙无谶,被昙无谶叫住。
“后院那人如何了?”昙无谶头也不抬的问。
昙曜眼眸转转,“好了些,不再寻死。”
“你可弄清了他的来历?”
“他说不记得了,大抵也是个可怜人吧。”
昙无谶猛地抬头看向昙曜,一副无可奈何、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自己当初将襁褓中的昙曜救回来,日日将他带在身边修习方有如今成就,哪曾想,这昙曜修的“走火入魔”,见谁都想救。
以前救救动物也就罢了,如今还捡了个不明来历的人回来,这人一醒来三天两头寻死,闹得后院不得安宁。
“他若是不愿待在这寺庙,就让他下山吧。”昙无谶面无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