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不过三日,朝颜却觉得像过了三年之久。
父兄们每日清早起身上朝,直至日暮时方归。二兄整日不是在院中炼丹,就是外出找道友论道。
相较之下,‘无所事事’的朝颜便成了南安公主唯一的玩伴。
南安公主也不管朝颜起没起床,只要她自己起身了,就带着大批人马直闯朝颜的院子。
今日是纺织铺老板带着新鲜样式的布匹前来,明日是珠宝铺老板娘带着闪瞎人眼的钗环上门,后日是严太医提着药箱前来诊脉。
兼之源源不断的补品、脂粉、用具送入院中,朝颜是想清静都难。
在朝颜的强烈抗议之下,这日南安公主可算是未带旁人,独自一人坐在朝颜床边,眼含泪光地瞅着朝颜的睡颜,将朝颜吓得不轻。
“娘,你怎么了?”
朝颜撑起身子靠在床背上,天知道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人,有多吓人。
南安公主举着手帕背过身偷偷抹眼泪,“娘是看到你又瘦得和小猫似的,实在心疼得紧。真恨不能亲手去给那毒妇一刀。”
朝颜无奈地扶额,自打南安公主从阳平王口中确认此事后,每日饭前饭后都要念叨一句要亲手处决武威公主。
家中其他人偶尔听上一句,也还能劝劝她。
可这几日南安公主和她形影不离,她都听出茧子了!!!没有九遍,也有十遍了!
偏生朝颜还不能反驳,若是气得娘掉眼泪,到时阳平王能拿着铁鞭追得她满府跑。
“娘,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总因此影响自己的心情。”朝颜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我每日多吃些,过几日就养回来了。”
南安公主哀怨地转过头,尚有些泪珠挂在眼眸之中,真是谁见都怜。
“你可别哄骗我,絮絮都和娘说了,你每日忧心忡忡,食不过半碗,如何长肉?”
“呃...”朝颜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拉,试着转移话题。
“我就说我院中不要婢女小厮,娘非要给我塞个贴身婢女,这哪是婢女啊,分明是娘的眼线。”
“胡说,絮絮也是担心你,哪有大家小姐身旁没个服侍的,说出去别让人笑话。”
南安公主气急地用手戳戳朝颜的额头,誓要将朝颜脑中的奇怪思想给散去。
“现下你三兄也入朝为官,家中独你与凤皇二人。你二兄成天想着修道,你成日郁郁寡欢,娘原本想着你们回来了,府中能热闹些,哪想到还是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