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魏国习俗,花轿到达府门后,应由新郎官掀开轿帘迎接新娘子下轿,二人一起走进府门拜堂成亲。
可当围观群众伸长脖子准备看新娘子时,从杨府中快步跑出一名浑身穿金戴银的老妇人,死命拽住杨解林的手不让他上前一步。
“儿啊,这轿帘不能掀,否则会坏了你下半辈子的气运啊。”
朝颜对这话有些不解,成亲分明是喜事,怎么还能坏他运气呢。
“凉州成亲的习俗,需由两名儿女双全的喜婆迎接新娘子踏入夫家门,意即新娘子给夫家带来了好运。”
听到这道清朗的嗓音,朝颜像被闪电击中般急忙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人,激动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
昙曜的眉眼弯起,眷恋地注视着朝颜。
“杨兄极力邀请我来观礼,我猜想你或许会来,就想来见你一面。”
若不是顾忌周边人太多,朝颜真想扑进昙曜的怀中大哭一场。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委屈。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背了锅,还要再与他分开数载。
她后悔没向魏帝乞求将她流放到武州,可武州靠近平城,这“流放”放得也颇近了些,戏做的也太假了些。
昙曜悄悄握住朝颜的手藏到衣袖中,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朝颜莫名的心安。
“能见到你,真好。”
昙曜的话音刚落,站在轿子前的杨夫人突然就拍着双腿大声囔囔:
“哎哟,这可怎么办呀,原本安排好的喜婆腿摔了,这上哪临时找人啊。”
围观群众中有儿女双全的妇人上前自告奋勇,但杨夫人好似没听见般,依然装作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杨解林知道她娘一直看不上谷咛,只因谷咛出身卑微,不是世家贵女。可现下都到了最后关头,她怎么还能临时找事呢。
“既然没有喜婆,那就按照魏国的风俗,由我牵娘子入府吧。”
杨解林伸手推开杨夫人,又被杨夫人死命拉住。
“使不得,使不得,真使不得呀。”
“那娘说怎么办?莫非要我娘子一直在此等着吗?”杨解林脸色铁青地反问。
杨夫人握着帕子哭哭啼啼地抹眼泪,好似很为难地说:
“不如、不如就委屈一下谷姑娘,让她从侧门进?等喜婆身子好了,再扶着她从正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