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统顿了顿,又说:
“而我卢府,不过是被他料准了不会抗旨。”
“为何你卢府就不会抗旨?”朝颜问。
卢统叹了口气,“我去中山的两年多,全京师都知道我是追随你而去。若我推辞这门亲事,你觉得陛下信吗?”
“不过是白白送人头罢了。”
朝颜握紧拳头,牵涉的主要三方都不能抗旨,那其他的世家贵族就更不可能去魏帝面前触霉头,难道他们就只能任凭这个人摆布了吗?
“让陛下赐婚的人是谁?”
卢统犹豫片刻,轻吐出一个人名:
“崔司徒。”
“崔司徒?怎么会是他?”
朝颜呆愣住,难道他隐忍到现在才来追究宜州之事?
“颜颜,你可知道昙曜现下是谁的人?”
朝颜想了想,答道:“太子。”
卢统感觉胸口的疼痛缓过来些,慢慢走上前对朝颜说道:
“你不在官场或许不知,如今朝堂中太子与崔浩两党争斗得厉害,昙曜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你可懂了?”
“颜颜,为今之计只有你我遵从圣旨成亲,一年后你我和离,到时你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朝颜退后两步,“不可能,不可能,我能想到办法解决此事的,我与昙曜已经拜堂了。”
“那不算,你们私自拜堂不算!你要想让他活着,就别去忤逆陛下。”
朝颜甩开卢统的手又冲了出去,却见道俊满脸愁容的等在卢府门口。
“颜颜,陛下宣你进宫。”
魏国皇宫。
魏帝正悠闲地拿着毛笔在描绘一幅丹青,画上是一座巍峨的山坡,坡上的松树高挺细长,枝叶繁茂,山坡旁有一头戴笠帽的白发老人正在垂钓。
他对着这幅画满意地点点头,交给身后的宗爱拿去挂起来,自己则疲惫地窝进王位中,这才抬头看向跪在前方的朝颜。
殿外的天色昏暗,四周的烛火将朝颜的影子嵌进金丝地毯中,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正压着朝颜那颗躁动的心。
“颜颜,朕听闻你对朕赐下的亲事不太满意?”
朝颜低着头答道:“回禀陛下,臣女已心有所属,不愿让卢公子的深情错付。”
“呵~”魏帝嗤笑一声,“你心仪的是昙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