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他和朝颜到底谁才是长辈啊?虽说他只年长她十岁,但好歹也是她的皇舅,也是个王爷,她就不能给他点面子吗?
宴席设在吴王府后院的天阙殿,伴随胡乐的律动,衣着片缕的舞姬光脚踏入殿内,举手抬足间,腕间的铜铃声声作响,随舞姿一起点入人心。
坐在上首的吴王额头已满是虚汗,他不停地给坐在下方的卢统使眼色,但后者总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回望他,实在让他郁闷至极。
而另一边,朝颜则始终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望着自己,真叫他坐立难安,好好的美酒佳人全被她破坏了。
“停停停!”
吴王终是忍受不住叫停了歌舞,打发了所有人出去。
“郡主,你今日穿得这么…白,来找本王何事啊?”
“给你送行啊。”
朝颜答得理所当然,世人皆知,只有丧事才会穿一身白给人送行。
“你…”
不等吴王说完,朝颜又开了口:
“皇舅,你确定要留一个外人在场吗?”
卢统见两人的视线都看向自己,心底一片苦涩,却也是一片了然,自己对她而言,好像确实是个外人。
“那什么,相津也不算是外人,他毕竟是你未来的夫君,有什么事,他听听也无妨。”
吴王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乞求地望向卢统。
相津啊,你可千万别出去,你要是出去了,本王今日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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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挑眉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那年皇宫宴会,皇舅…”
“打住!相津,你先出去。”吴王满脸正义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卢统:啊?你方才不是在用眼神求救吗?
他虽心底生疑,但毕竟面对的是王爷,他只是个三品小官,便答了声“是”退了出去。
等卢统一走,朝颜先前还有几分笑意的脸彻底阴沉下来,连声音都平白带了几分杀意。
“你投靠了崔浩?”
吴王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那你去找玄畅做什么?”朝颜问得格外直接。
“玄…玄畅是谁?”吴王慌乱得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皇舅~”
朝颜站起身,一步步缓慢地向高位上的吴王逼近,直至绕过桌案站在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地说: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虽然不聪明,但不是没有野心。想不想取代太子?”
“你胡说什么?”
吴王被朝颜的气势直接吓得瘫倒在蒲团上,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日的朝颜似乎比之前更恐怖了些。
“你岂可说出如此谋逆之言,你小心我和皇兄…”
“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