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中,魏嬿婉将赏赐一一摆在桌子上,按照琅嬅这些天的教导,盘算着哪些入库,哪些使用,哪些备着做人情送礼,哪些留着赏人,哪些能拿出宫去换成银钱。
这里面,门道可多着呢。
尤其是能拿出宫换成银钱的,最为紧要。
万事钱当家,在宫里,没银子更是寸步难行。
高阶嫔妃俸禄虽高,但是花销更大。
有些有家室的,多半靠着家里接济,但是魏嬿婉家里又拿不出钱来,好在她有宠爱,就得靠着赏赐。
宫里的很多东西,很多都是有定数的,皇帝给的赏赐都在内务府有账册,其中有些东西嫔妃只能使用,不能支配。
不过赏赐的类型多,内务府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贵重物件有详细登记,其他东西的管理便没有那么严格了。
一些绸缎、珠玉、小件金银器和日用损耗品等,就不会登记得太详细,也无从追查。
从这里面找一些不打眼的,交给信任的太监、嬷嬷来往送出皇宫,换成银子回来,能做很多事。
这些秘辛,都是琅嬅这几天手把手教会魏嬿婉的。
听到她和自己说这些时,魏嬿婉便知道琅嬅教自己并不是走过场,而是用了十二分的真心,没有半点藏私。
前世魏嬿婉虽然也曾协理六宫,但是并没有人教她,很多东西都靠她自己摸索,走过不少弯路。
纵有进忠偶尔提点一二,但他也没有协理六宫的经验,很多时候只是隔靴搔痒。
豪门大族出来的贵女,从小就跟着母亲学习掌家之道,富察氏百年富贵更是不同,对琅嬅的培养标准最低也是王妃。
这十几年学出来的手段,可不是魏嬿婉孤身一人光靠悟性就能够参透的。
不过,她悟性也确实高。再结合前世协理六宫时积累的经验,面对琅嬅的教导,基本上一点就透,令琅嬅也十分震惊,每每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年轻果然不一样。
今天的赏赐华丽贵重,数量倒是不多。
魏嬿婉挑了几件不那么招摇的留用,剩下的基本都划进了库房压箱底。
春蝉打发了抬礼物的太监,回到殿内时正对上进忠的眼神,当场打了个哆嗦,赶紧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门。
这位进忠公公,真是越来越吓人了。春蝉想。
“自从在慎刑司审过贞淑回来,你便和前几日不太一样了。”魏嬿婉合上一对金镶红宝石步摇的盒子,将它放回了桌边。
魏嬿婉虽然在安排这些赏赐物件儿,但是余光也没有放过这殿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故而将春蝉的反应也看在眼里。
进忠奉承道:“令主儿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奴才看着,怎么有那么几分人主之威难知难测的意思了?”
“是吗?”魏嬿婉似乎对他的奉承很是受用,笑着在摇椅上坐下道,“以本宫看,进忠公公才是威风凛凛,启祥宫那边的动静儿,是怎么回事?”
启祥宫和永寿宫离得太近,那边叫太医的动静,魏嬿婉当然能听见。
金玉妍怀孕的事虽然并未声张,但是魏嬿婉从前世她生产的时间早推出了她的月份,知道她此番见红,只怕是孩子掉了。
进忠神色一僵,来到魏嬿婉腿边想要跪,却被魏嬿婉抬脚轻轻抵住膝盖。
永寿宫中,魏嬿婉将赏赐一一摆在桌子上,按照琅嬅这些天的教导,盘算着哪些入库,哪些使用,哪些备着做人情送礼,哪些留着赏人,哪些能拿出宫去换成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