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么,私底下叫叫就好了呀,以后寻个教会学堂,让阿囡好好读书,以后嫁到好人家去,做个体面人。”
说着她又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硬是塞给女孩作了见面礼,将干女儿名分定了下来,吴四宝激动得直拍胸脯:
“七姐,你是我命中贵人!我吴四宝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若是以后有人敢欺负你,我必取其狗命!”
··········
从书寓告辞出来,吴四宝站在长街上刚吁出一口气,五个人影便聚拢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四宝哥,我们看那黑狗督察走了,事情怎么样了,销案了没有?”
“是啊,四宝哥,咱们卖了四条长苗子,才凑了五根黄鱼,这都孝敬了巡捕老爷,通缉的事该了了吧?”
不消说,这三人都是他带回来的部属,吴四宝搂着女儿横了他们一眼,啐了一口浓痰,忿忿骂道:
“姆妈邪匹!谈崩了,那张督查根本不给面子,咱爷们算是被耍了,钱白花了!
妈得别说在巡捕房挂职当差了,就是以前犯下的人命官司也不肯撤销,老子只好顶着匪名黑到底了。”
“啊?那怎么办,这样干挺靠着,兄弟几个岂不是要喝风?”
几个部下顿时愁容满面,他们满以为跟着吴四宝会很滋润,没想到陷入困境,他们虽然人人有枪,可如今初来乍到,谁也不敢乱来。
公共租界巡捕足有数百人,训练有素,枪械齐全,配备几十辆警车,战乱时期更是加紧巡逻,戒备森严,剿灭几个外地匪徒易如反掌。
“天无绝人之路,况且老子本来就会开车,这外滩大街上,满是值钱的洋车,闲逛的富商,还能饿死咱们弟兄不成?”
吴四宝望着汉口路沿街停靠的汽车,眼睛射出咄咄贼光,从怀里擎出一卷刚焐热的钞票:
“喏,这钱权作弟兄们伙食费,把其余弟兄都召集过来,咱们好好开几顿洋荤,养精蓄锐,收拾齐整了准备整活!”
“没说的,四宝哥!你指哪打哪,咱没二话!”
“走走走,先打牙祭去,哥几个吃饱喝足,就等四哥吩咐!”
众人一阵喧嚷,簇拥吴四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