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日本兵不管不顾,他们端着雪亮的刺刀,逐屋逼迫汪伪住院人员出去排队,动作稍慢就连踢带打,根本不顾忌他们所谓的尊严体面。
夏吉祥没有徒劳的解释,他第一批被驱赶到卡车上,跟十几人挤在一起,驶往虹口宪兵队。
一路之上,卡车上的人俱都神色恐慌,惴惴不安,他们大多觉得宪兵队就是鬼门关,去了就凶多吉少。
因为日本人羁押嫌疑犯,往往不讲证据和理由,只要你人在案发现场,就认定你有抗日嫌疑,所以很多人被抓时莫名其妙,死得不明不白。
夏吉祥倒是不慌不忙,他持有日本外务省的特务证,死在他手里的刮民党特务不知有多少,可以说是铁杆汉奸一枚,去宪兵队走个过场就会放出来。
就在夏吉祥沉思着,复盘暗杀细节时候,突听身边传来男子哭泣声,
他转头看去,看到哭泣者是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面相文弱,目光怯懦。
夏吉祥收回目光,不想理会此人,没想到青年怯生生向他打了个招呼:
“长官~~夏长官,您是夏长官吧?”
“嗯?”夏吉祥挑着眉毛问:“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青年答道:“我是特工总部电讯处余处长的下属,电讯一科科长劳文瑜,前些日子在季老爷叔的寿宴上,我跟着余处长见过您。”
青年所说的余处长就是大名鼎鼎的余玠,余玠原是军统东南区电讯督察,是资深电讯密码专家,投靠汪伪后任 76 号电台台长兼电讯处副处长。
“哦,原来是劳科长,都是自己人么,你我在此相会,真是生不逢时啊,”
夏吉祥对此人全无印象,但他知道密码专家余玠,嘴上客气一番,感慨的问道:“我观劳科长情绪不佳,可是怕日本人刁难?
好在咱们都给维新政·府做事,到宪兵队走个过场,验明身份,很快就可以回医院去了。”
“唉,我作难就难在身份证明上了,”劳文瑜诉苦说:“我刚投奔余督察不久,平时就待在七十六号负责破译工作,这次因为水土不服,感染了时疫,所以才来陆军医院挂几瓶消炎水,
没成想遭遇检查,仓促之间,我又遗失了工作证件,这下进宪兵队可就麻烦了,我不懂日语,如果解释不清楚,日本人就会把我当成嫌疑犯,万一他们快速处理人犯,我不得活活冤死?”
“哦,我有点明白了,”夏吉祥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向日本人解释你的身份,或者让余处长亲自来宪兵队一趟,把接你回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