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至傍晚,夏吉祥独自驾车驶回虹口区犹太人社区。
他将轿车停在提篮桥监狱附近,步行穿过巷子,走回自己另一处私宅。
这栋平层公寓原来住着吴雅丽母女,房子空置以后,他将栾洛莹安排在此居住,这两天因为担心栾洛莹乱跑,他又让许季红搬过来监视她。
俗话说狡兔三窟,夏吉祥如今居无定所,而且配备汽车和保镖,出行非常小心。
因为他与吴四宝结怨很深,而吴四宝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六亲不认。
不得不说,吴四宝加入七十六号后广收门徒,气焰极为嚣张,不久前他毒杀了与之结怨的大流氓樊良伯,震惊了整个上海滩。
樊良伯杀猪出身,长了一身横肉,面相凶恶,曾与吴四宝同住在同福里。
要说樊良伯也是凶名赫赫的老流氓,他本是大世界经理唐嘉鹏的得意弟子,而大世界是黄金荣的产业,所以樊良伯算是黄金荣的徒孙,
凭樊良伯的辈分关系,当然不把吴四宝放在眼里,平时在街上遇到总是端着长辈姿态,对着吴四宝吆五喝六。
于是一来二去,两人因为邻里小事起了摩擦,当时樊良伯仗着人多势众,占了上风,还是按照青帮规矩,只占了些口头便宜,便放了吴四宝一马。
当时吴四宝与于爱珍新婚不久,加上身上的人命官司未了,还是巡捕房的通缉犯,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
后来经青帮长辈几经说和,两人同归于好,平时在同福里进进出出,彼此客客气气,面子上都过得去。
结果吴四宝发迹之后,竟然趁着樊良伯发病住院的时候,指使手下潜入医院,在其服用的药物里下毒,于是快要出院的樊良伯突然暴毙,其家属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夏吉祥深知与吴四宝的仇恨不可调和,而现在吴四宝垄断了整个沪西的黄赌毒产业,门徒手下数千人,无时无刻窥探着自己行踪。
所以为了自保,夏吉祥不得不经常变换住处。
其实相对而言,现在虹口区津川家倒是他最安全的住处,那是青帮流氓势力不敢触及的禁区。
然而夏吉祥很厌恶回津川家,在私宅里他是绝对的主人,回去他就名副其实成了一个赘婿,生的孩子都继承了日本人姓氏,
即使他再能干,在日本老婆眼里,也不过是个挣钱兼配种的工具人。
两代人之后,将无人再记得他这个中国人,后代就这样忘了祖宗传承,华夏血统就这样被日本人同化,这是夏吉祥极不愿接受的现实。
嘎的一声门响,夏吉祥走进客厅,惊起沙发上的两个年轻女人。
“哎呀哎,吓死人啦!”
栾洛莹拍着胸口,嗔怪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真没礼貌!”
许季红站起来,略了下头发,低声问了一句:
“夏哥,你把劳文瑜送走了吗?”
夏吉祥淡然看了她一眼,沉声说:“放心吧,已经送他上路了,以后不会出卖我们了。”
房间里沉寂一时,显得气氛有些凝重。
栾洛莹忽闪着眼睫毛,来回看着二人,不明白他们打了什么哑谜。
许季红肩膀哆嗦了一下,抬头望着夏吉祥,表白说:
“夏哥,我可以发誓,我绝对忠诚于你,没对其他男人动过心思。”
“放心吧,你对我很有用,我不会轻易舍弃你的。”
夏吉祥目光灼灼的望着许季红,心头一团热火越烧越旺,伸手说道:
“来吧,季红,跟我回房间,我有事要安排你去办,安排完了我要办你,你说一千句情话,不如给我生个孩子来得实在。”
许季红嫣然一笑,攥住了夏吉祥的手:
“好呀,当家的,我也想要个孩子拴住你,省得日后你卸磨杀驴,不明不白遭了你的黑手。”
“哎呀!你俩竟然白日宣婬,简直太无耻了!”
栾洛莹捂着耳朵叫起来,结果她被夏吉祥扯着衣领关进洗澡间,反手锁上了房门,冷冷吩咐道:
“在里面老实待着,我办完事自然放你出来,要是你敢擅自出来,我就饿你三天,除了自来水管够,你什么吃的也别想看到。”
“我绝食抗·议,我要告诉袁先生和薛队长,你简直不把我当人!”
栾洛莹气得满脸通红,呯呯敲着门,然而夏吉祥脚步声远去,只是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饿你几天,好好适应一下吧,小丫头片子,很快我就要送你回苏西地区了,薛队长与你同行。”
“你,你们总是欺负我,总把我当小孩子,”栾洛莹气得呜呜哭泣起来:
“为什么不给我分配任务,我有文化有学识,可以做很多工作···”
这时在隔壁房间里,成年男女的鏖战声鹊起,这是在缴纳另一种形式的投名状,双方都很认真,很投入。
“我不听我不听······”
栾洛莹捂着脑袋,面红耳赤的骂道:“你们这对无耻的狗男女,简直腐化堕落到极点,永远别想混进革命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