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一排行色匆匆的宫女,见到二人忙跪在墙根行礼避让。
待路过这些人后,他才压低了声音开口:“你放心,宋家的清白会洗清,那些幕后之人我也不会放过。”
他总是说“你放心”这三个字,就好像一遍又一遍在向她许下承诺,给她希望。
可一旦有了希望,在落空的时候才会更痛,她不知该不该去相信。
因此,宋晚宁没有回话,只盯着脚下的路,权当没听见。
似是怕她多心,谢临渊又解释道:“也不全是为了你,朝堂之上的那些蛀虫,若不彻底清除,终究是隐患。而陛下怕的不是朝堂动荡,是我失去制衡,不好掌控。你大可不必觉得有负担,这是我自己的事。”
“曾经我对权力并不热衷,如今倒是觉得这权力是真不错。居人之下时得处处守着规矩,可若居人之上,这规矩则由我来制定。”
他从小便懂隐忍,很少像这样直白地吐露自己的野心。
明明在说惊心动魄的大事,语气和脸色却稀松平常,仿佛是与她闲话家常。
宋晚宁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又听见他说:“律法给不了你的公道,我会给你。你什么也不必想、不必做,只陪在我身边,同我一起走上那最高处便好。”
“我们一起开创一个盛世,看这朗朗乾坤下不再藏污纳垢,事事皆有王法,看百年后你我之名同刻在青史之上。”
他说得认真,她不经意间也将这番话过了心。
倒不是真想要名垂青史,不过是吃过无权无势的亏,不愿再为人鱼肉了。
这世间有诸多不公,往小了说她想为父兄申冤,往大了说她想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必忍饥挨饿、典卖妻女,这一切只有自己手握了权力才能做到。
不谈从前的是非恩怨,也无关情爱,她忽然觉得,若是能借着他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倒也不错。
只是......
宋晚宁粲然一笑:“那便祝殿下得偿所愿。”
说罢,她话锋一转:“不过殿下别忘了,你我已经和离。”
他说得天花乱坠,她却只看他做了什么,会怎么做。
谢临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明黄色懿旨,指节愈发收紧了。
脚步迟缓了片刻,咬牙道:“这一切虽不是我本意,但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太后的意思我明白,如今风波未定,将你置于事外能更安全些。待大局稳定,亏欠你的我会一一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