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连恨都是大逆不道的。
“我好累啊谢临渊,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宋晚宁仰头看着他,轻声哀求道,“你放过我吧。”
她咬着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斑斑。
像被暴雨摧残过的花儿,在风中摇摇欲坠。
“宋晚宁,你振作一点!”谢临渊强忍着胸口里外的双重疼痛,用力摇着她的肩膀,企图将她唤醒,“你父亲当年明知是个陷阱却依然甘愿赴死,难道是想看到你现在这副一心求死的样子吗?”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又让自己陷进去。
然而宋晚宁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空洞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像被抽走了魂魄。
“你别这样,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不理我......”
谢临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胡乱地擦拭她脸上的泪。
可那眼泪越擦越多。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良久,宋晚宁突然苦笑着开口:“我有什么资格打你骂你呢?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我不过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孤女,连能不能活下去都要看你们的心情。能让我苟活至今,我该感恩戴德的,方才竟生出了怨怼,真是该死。”
话虽这么说着,可脸上并无半分自责之意,反倒带了些许嘲讽。
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平日里那股子倔强不服输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站在这里活像具行尸走肉。
“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那些有罪之人得到惩罚吗?”谢临渊弯下腰,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这句话让宋晚宁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有罪之人?罪魁祸首难道不是最上面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