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还生着病,头脑并不清晰,她很难去理解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太过深情,不太像他。
“什么?”她不明所以。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两人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为什么突然说要成婚。
难道只是因为昨天的荒唐吗?
谢临渊的声音近在咫尺,落在耳朵里却又温柔得不真实:“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被你在人群里选中,然鼓起勇气嫁给我。我这样复杂的家世,这么浑蛋的一个人,怎么都是委屈了你。”
语调突然一转,低落了几分:“我做错了事,还恬不知耻地不肯放手,你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但...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情意,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宋晚宁面对他的眼睛,骤然萌生了退意。
她低下了头。
“你背负的仇恨,我并不算干净的后院,以及...你对我的厌恶与排斥,我本想先一件件解决掉之后再问你愿不愿意再次嫁给我的。”男人苦笑了一声,“可是现在我有点等不及了。”
“看来太子殿下对我这具身体还算满意,如此迫不及待要纳我为妾了。”宋晚宁想不到别的理由,干脆自暴自弃。
不知怎的,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憋闷起来,她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谢临渊环着她的胳膊纹丝不动:“我是说,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你做我的正妻。”
“殿下糊涂了,莫说您已经有一位正妻,就算停妻再娶,也是三婚,是不用这些礼节的。”她嗤笑道,“况且,停妻再娶可是重罪。”
落在腰上的手缓缓上移,轻抚着她的脸颊。
这一刻,她明明可以逃走,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动弹。
他说:“在正式求娶你之前,这一切我自然会处理妥当,我只是想先问问你的意愿,好下定决心去做。至于礼节,之前都是内务府操办,这次我想亲自去为你补上。所以,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宋晚宁知道谢临渊在看着自己,那目光灼灼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她眼皮不自觉地颤了颤,不敢抬眼去瞧,企图用玩笑的语气敷衍过去:“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嫁不嫁的还不是太子殿下一句话的事。”
如果他像之前那样,强势地、不留余地地以一道旨意命她嫁给他,她尚且能宽慰自己这不是她自愿的,她没有办法。
但现在他问她愿不愿意。
好像只要她说了愿意,就说明她还爱着他。可爱这样一个人无异于一场豪赌,她已经赌输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