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盆里,那几张纸已经燃成了灰烬。
只余火红的炭,无声地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那样热烈,又那样焦灼。
似乎在期盼着更多的热量填满它。
炭盆里的炭慢慢地冷了下来,变的灰白,温度也不再热烈。
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慕容清音蓦地想到了那个围着他转了三年的少年。
那三年里,容易就像这盆炭,一直燃烧自己温暖着他。
可他傻乎乎的,在炭火需要补充的时候也没有回应。
如今,那个少年终于燃尽了自己的温度,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慕容清音有些愣愣地将手伸到炭盆上,伸手去拿拿灰白的炭,被烫了一下,嘶了一声,猛地将炭火丢开。
他忽又笑了。
好啊,真好。
只要炭火还有余烬,就能燃烧,就是烫的。
慕容清音看着那盆炭火,四个月来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嗯,容易开心也好。
他开心,便无暇恨自己蠢笨,怨自己薄情。
更何况,他舍不得他的少年受苦。
容易开心,总好过天天也和自己一般受折磨。
他受过钻心剜骨的痛,不想容易也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能看到容易欢喜,这便够了。
……
……
片刻,他收起手边的杂物,去换了身衣服。
天色不早了,他要去见他的少年,皇帝又怎么样,谁都别想拦住他。
那个少年必须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容易若是有不肯原谅他之处,他任打任罚,折断一身傲骨也无所谓。
可若是那少年还想离开,他也不介意以下犯上,强行将他拐走。
他还不信,皇上当真能为此抹掉河东慕容氏。
他也不信,若是容易乐意,容和有办法拦他。
不管软硬,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