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就这么不甘心么?”
“儿子是你的,你死了,你葛家的种还在,可以瞑目了!”
再一抹,葛刚的眼睛闭上了。
张玲珑并没有去处理葛刚的尸体,她那只染血的手也只是在一张白帕子上擦了擦。
她坐在了桌前。
独自一人喝酒。
吃菜!
她一边哭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哭无声。
想一醉却偏不醉。
直到她喝光了那一坛子的酒,几乎吃光了那一桌子的菜,她才徐徐站了起来。
又来到了葛刚的身边,伸手握住了葛刚那早已冰冷的手:
“你不能回京都。”
“王爷也不能死!”
“你既然知道那本账簿……你就唯有一死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日久果然还是会生情的。”
“若你就呆在这西陵城当个城守多好,为何要给悬镜司去做狗呢?”
她伸出了一只手,从葛刚的怀里摸出了一面……银镜。
她将这面银镜揣入了怀中,去了西厢房,再回来时候手里拎着一桶火油。
她将这桶火油浇在了葛刚的身上,也浇在了这间房子里。
她走到了门口,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蜡烛丢了进去。
是夜,
城守府失火。
是夜,
王府有快马向大散关而去!
黎明最黑暗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出了西陵城,向京都而去!
这辆马车出西陵城不过里许,有一剑而来!
车翻,
张玲珑从车厢里刚刚爬出,便有一道明亮的剑光闪过。
一剑……封喉!
就着落在地上尚未熄灭的气死风灯那微弱的光线,张玲珑在临死前看见了出剑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
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
似乎见过!
一定见过!
她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