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媛想不明白。自己在宫里逆来顺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出宫,以为苦尽甘来,以后只管跟着封王的儿子享清福就行,可皇宫里那些人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母妃,生在皇家就注定不可能远离争端,只有时刻小心才能保我们一家平安。你也听见了,他们巴不得我和皎皎夫妻离心,好借此机会斩断我与王家的联系,咱们不能叫那些人得逞。”
那日刘琮耐心细致地将利害同她讲清之后,姚淑媛大概是为着之前给王昭萱甩脸色的事情过意不去,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有错,只借着孙子孙女的名义去主院转转,婆媳之间不远不近的,正合了王昭萱的心意。
刘琮对此也乐见其成,家宅安宁没了后顾之忧,他便开始着手解决心头积压的那件事。
“写完了没有?”
刘琮优哉游哉地翻着一本闲书,坐在他对面的吴琦已经埋头写了半个时辰。他愁眉不展,手边堆了七八张废纸。
“王爷,为何不直接将下官那本手记和奏折一起呈给陛下,偏要重写一份陈情书呢?”
“那本手记你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理清,万一被扔火盆里烧了,你就不心疼?”刘琮头也不抬地问。
吴琦叹了一口气。照王爷的意思,虽然西阳王府在徐州所为已然违背了律法,但皇上仍有很大的可能坐视不理,或是直接私下申讨一番便罢,徐州此后不会有任何改变。
“写吧,不做怎知结果如何。反正不记名,你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就行了,不用挖空心思地斟酌词句。”
话虽如此,但吴琦作为一个地方小吏,居然能有机会让皇帝看见自己的手书,每个字都得慎之又慎才算不错付这次机会。
“王爷。”扶岩进门传话,“厨房那边再过一会儿就要备午食了,王妃派人来问吴大人的口味,是否有忌口之物。”
吴琦才发现自己居然磨蹭到了这个时间,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不必了不必了,吴某不多时就要离开,多谢王妃好意。”
“不吃就快写,别耽误本王吃饭。”
刘琮早写好了奏折,就等他的陈情书一起由官驿送往京城。
吴琦早知自家大人的处事不似常人,听了这话也只能朝扶岩干笑一下继续埋头苦干。
上天最终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一个月后,皇帝的文书下达到官衙,恰好刘琮当天没有上值。
在一众心惊胆寒的官吏之中,吴琦强压住内心的喜悦,面色肃然地对下属说:“事关重大,本官亲自去王府将此事上报给刺史大人。”
刘琮正在院中荼蘼花藤下扎纸鸢,扶岩看得着急又不能直接上手,跟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王爷,这儿绑错了,该先绕那根竹条才对。”
“本王知道,不用你多嘴。”
刘琮赏了他一个白眼,在儿子殷切的目光下咬牙继续做下去。
他从来没有放过纸鸢,更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做的,只上次刘元晟在街上看见卖纸鸢的小贩,他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亲手做一个,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扎。
王昭萱抱着刘纾坐在一边,小姑娘今天穿着鹅黄色的春衣,紧盯着不远处的两只蝴蝶,脑袋随着它们飞舞的方向转来转去。
“后院的几株桃树开花了,下午等你爹做好纸鸢阿娘带你去看,你一定
姚淑媛想不明白。自己在宫里逆来顺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出宫,以为苦尽甘来,以后只管跟着封王的儿子享清福就行,可皇宫里那些人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们。